第86章_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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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八十八章隔墙有耳

  晚间,武馆里安静下来,学生们都走了,几名武师在大堂里坐着歇息,喝茶,聊天。

  “龙哥回来了!”

  小弟们迎上来招呼。

  他们大昇堂的老大,发帘和刺青罩在套头帽衫里,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帽檐笼着海风的凉爽气,怀里抱一摞打包的夜宵。那身街头混子的打扮,像极了中餐馆送外卖的伙计。

  阿龙跟手下小弟用眼神打招呼,也不说话,径直提着饭盒进屋,咳了一声:“嗳,吃夜宵。”

  汤家皓靠在床头,看书,眼皮都没抬:“你们广东馆子的点心,太难吃,我才不吃那些东西。”

  阿龙拿开烟,粗声道:“鼎泰丰买的,你爱吃的那些。”

  汤少爷的俊脸露出笑模样,美不滋儿地起身,一跩一跩地走过来,看了看,土鸡面,菜肉馄饨,蟹粉小笼。

  汤少提了一盒馄饨和一盒小笼包,拄拐转身就走。

  阿龙皱眉:“你哪去?”

  汤家皓:“上楼。”

  阿龙脸沉下来,咬着烟骂了一句:“妈的……你晚上睡觉也上楼睡去,别和老子睡了。”

  汤家皓回道:“我倒是也想呢,你没看见人家被窝里已经有别人了,太挤了,都没我地方啦。”

  阿龙:“……”

  那仨人在楼上欢欢喜喜地吃夜宵,也不管楼下某位爷气得在大堂团团转,从兵器架子上抽了一把片儿刀,拎着转悠,用福州家乡话骂街。

  楚珣一口闷一个小笼汤包,汤汁鲜香溢了满嘴,赞不绝口:“嗯,好吃,洛杉矶的中国馆子真地道。”

  汤家皓嘴角一翘,露出优越感:“这是我们台北的馆子,做东西精致。”

  楚珣用筷子夹一枚小汤包,一回身,喂到身边人嘴里。霍传武斜靠在床上,受伤的那半边腿伸直了,另一条腿蜷上来,手臂一搭,坐姿像个大爷。这人也不说话,不用动窝,只管张嘴,一口叼了小包子,沉默地咀嚼。

  汤家皓一翻眼皮:“还用喂的。”

  楚珣再夹起一个,伸过来:“我也喂你啊?”

  汤家皓不屑:“人家才不要呢。”

  你喂谁?……霍传武默不作声,细长的眼睛目光淡定,伸手掰住楚珣的腕子,轻轻一扽,将筷子夹的食物转移到自己面前,张嘴,把小汤包轻松吃掉。

  霍二爷咬着小包子,一抬眼,定睛门口处。

  龙哥叼着烟卷,冷冷地,半边脸射出一片青光,倚着门框,也正盯着他,眼神不善。

  汤家皓:“你干嘛啊?”

  阿龙:“老子找你。”

  阿龙一把搂过小汤,勒住,把人箍在自己胸口半尺势力范围之内,眼底带一丝挑衅,盯着霍传武。霍二爷面孔瘦削,下巴有棱有角,右脸一道长疤,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儿,那种独特的冷硬气场,对于方圆十里之内任何同性生物都具有某种威慑。

  龙仔视线一扫,直接忽略头戴绒线帽小眉小眼儿相貌秀气的楚二爷,就没放进眼里。

  这人在道上摸爬滚打多年,眯眼描摹传武的身形、双腿、手骨关节形状,冷笑道:“呵,练家子?”

  霍传武傲然地上下打量这人,顺手拍在楚珣大腿上,轻轻摩挲。一间小屋里气氛陡然紧张,活像两头公狮子炸毛对峙,宣示各自地盘,脖颈上鬃毛耸动。

  龙仔盯着霍传武,一摆头:“有多大本事,敢不敢下楼跟老子练练。”

  霍传武一声不响,慢慢从床上撑起身,高大的身形遮住头顶光线。

  ……

  当晚,霍二爷与大昇堂武馆馆主交手,斗了一局。

  楚珣当时上前一步,对传武一打眼色,跟龙仔说:“他伤没好,你手痒想练,我奉陪。”

  “你?”阿龙看都没正眼看楚珣,不屑道,“老子就跟他练。”

  楚珣:“……”

  霍传武一摆头,示意楚珣退后:莫有事的。

  阿龙眼神指示兵器架:“徒手,还是用兵器,你挑?”

  霍传武淡淡地:“随你。”

  龙仔是从小靠自己一双手在唐人街打出来的名声,脾气性子野惯了,混的是道,拼的是命,不畏惧交手打架。这人一运气,飞身一步,脚一点凳子,飞向兵器架。这人拎了一把片儿刀,刀背从架子上顺起一杆红缨枪,空中一挡,枪头冲着传武飞过来。

  传武站着不动,伸手凌空一抓,稳稳地持枪在手。

  阿龙拧身持刀就扑过来……

  传武是骨盆一侧有伤,整条左腿不能发力,将身体全部重量压在右腿上,维持平衡。龙仔出招凶狠,刀刃在灯下划出一道一道白炽的光芒,每一刀都像是几乎就要削到传武的头颈和皮肉。传武寸步不移,下盘扎得很稳,眼明手快,眼角带风,见招拆招。他手握长枪木杆的中端,把长兵器变短,红缨枪枪尖回旋着寒光,弹开对手每一招攻势,金属冷兵器在空气中撞出清冷的脆响。

  红缨突然一晃,虚刺肋下,阿龙迅速后空翻避过,眼底射出兴奋的光:“有两下子。”

  龙仔是典型的广东福建南派功夫,身手柔韧灵巧。霍传武是有家学渊源,自幼三岁扎马步,五岁学拳脚,学传统武术起家,不惧兵器对练,器械套路游刃有余。

  霍传武左支右挡,稳固防守,慢慢开始反击,也不客气,霍二爷才不管这住的是谁家房子。他手一放,握住枪杆最末端,短兵器瞬间变回长物,一杆长枪在空中甩动如同一条怒龙,枪法硬朗华丽,带着凌厉的鞭声,龙鳞在灯下抖出一道白光!

  楚珣仔细看着,传武一步都没移动,完全依靠右脚脚踝力量勉强支撑,左腿和胯骨完全不能发力。传武脸上和胸口微微洇出汗珠……

  传武一记长枪鞭挑,片儿刀飞上天花板。阿龙吃惊,抬头,飞身跳起摘刀。

  这人指尖还没摸着刀,楚珣一步窜上,动作闪电般快速,空中伸出五指,弹开缠斗胶着的兵器,让人看不清动作……

  楚珣落地,掸了掸手,淡淡地说:“行啦,我们家那口子也累了,点到为止吧。”

  楚珣声调不高,然而眉宇间有一股迫人的气场,冷静,从容,开口就不容旁人回驳,周身磁场就不太一样。

  众人定睛一看,大刀拍落在地,刀刃翻卷。

  霍爷的长枪竟然就剩下个樱子,枪没了!明晃晃的枪尖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一把直接掰断,金属断裂,丢在地上,像个镴枪头。

  阿龙吃惊地说不出话:“……”

  汤家皓嘴巴微张:“……”

  围观的武师和小弟纷纷惊愕,发出一片惊叹,“啊——”

  别说龙哥开了眼,就连汤家皓也是头一回见识,认识楚珣这么些年,谁见过楚少爷深藏不露的真面目?

  楚二爷这也是心疼二武,忍不了,小露一手,迅速震慑全场,房檐下的鸦雀都不敢再吱声。

  阿龙拾起卷了刃的片儿刀,暗暗吸一口凉气,缓缓抬手对楚霍二人抱了抱拳:“厉害,见识了,佩服。”

  霍传武抬手回了个礼数,不卑不亢。

  阿龙深深看了霍传武一眼。今儿个确实技不如人,无话可说,竟然打不过一个下半身不能动的瘸子。是男人的不能输不起,不玩儿赖的,阿龙扭头就走,通红的双眼掩在发帘下,心里憋了委屈,老子的绿帽子都他妈戴到家门口了,对家都登堂入室了!

  汤家皓从身后一把拽住这人手腕:“怎么的,伤着啦?”

  阿龙甩开。

  汤家皓一拐一拐地,追着过去:“打不过就打不过嘛,狗熊样……”

  阿龙闷闷地:“老子狗熊样,你去找个更厉害的。”

  汤家皓顿时板起脸:“成啊,我这就找个厉害的。你别以为,我现在腿瘸啦,我就……”

  阿龙猛一回头……

  这人扑上去拎起小汤,抓着膀子,掐着腰,直接把人夹在腋下,拖起来就走。拐杖掉在地上,汤少从那个糙货胳肢窝下面露出个腚,喘着气,扭动挣扎。

  “干什么你!”

  “你就是狗熊,在我朋友面前给我丢脸。”

  “你再这样,我让你滚蛋啦。”

  “唔……”

  “……”

  楚珣架着传武上楼进屋。才一关房门,可算没有外人围观了,霍二爷挺得倔直倔直的后腰一下子塌下来,整个下半身动弹不得,一步都挪不动,愣是让楚珣撑着拖回床上。

  楚珣皱眉:“特疼?”

  传武疼出一身冷汗,衣服湿透,眉头抖动,粗声骂了一句:“娘的,针戳似的……”

  传武很少说这种话,楚珣一听就心疼:“逞能吧你,你跟龙仔较什么劲?他是个熊的,你比他还熊!”

  这一宿,楼上楼下的两拨人,就没消停。楚珣给某人换了药,清理干净,钻一个被窝里睡下。传武胯骨隐隐疼痛,睡不着,脑门抵在楚珣胸口磨蹭,像撒娇,又像是迷恋楚珣胸口上的热度。霍二爷不是熊,也不是铁打的不知道疼,但是在外人面前,哪能跌了面子,针戳似的也得硬撑啊。

  楼下房间里一阵呯呯乓乓,鸡飞狗跳,颠来倒去的声音透过木头天花板直接传到楼上,听得一清二楚。

  汤少:“干嘛啦。”

  阿龙:“你说老子干嘛?!”

  汤少:“你,你,你敢,讨厌,不想来那个,没兴趣,滚蛋。”

  阿龙:“我滚蛋,你让老子滚哪去?!”

  ……

  楚珣传武俩人被窝里并排躺着,一齐皱起眉头,楚珣低声骂道:“操……”

  楚珣嘟囔:“什么破房子,该换墙了。”

  美国房子都是木板造的,从来就不隔音。

  男人之间粗重的喘息不绝于耳,剥衣声,肢体扭结声,肌肉挤压摩擦的声音。

  再说龙仔这样的人,这相貌、身份、气质,是什么的出身?这人的爹妈,当年是福建那边儿过来加州的偷渡客,唐人街最底层挣命的那一路人。爹妈又早亡,从小没个完整的家,让姨妈养大,没念过什么书,打小就揣着刀棍在街上混帮派,脾气硬,能吃苦……这样的人自尊心很强,最是怕被人轻视。

  别看都是会打架的一介武夫,霍家老二的出身,可就跟龙仔是天地之别。霍传武这相貌,这气质,即便再操着一口大碴子味儿,举手投足间那种沉静内敛的气场,一张俊脸,一看就是乡下大家族养出来的少爷,绝对不是小门小户。龙仔这一看,心里能不别扭吃醋?

  阿龙积郁的怨夫之气骤然爆发,低吼:“老子想来,老子他妈的想吃了你,连包子带你的汤汁都他妈吃干净了。”

  汤少:“滚啦……人家不要……”

  ……

  楚珣与传武大眼瞪小眼,一齐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楼下动静实在太大,整个楼板摇晃。

  汤少被颠过来倒过去冲撞着,一开始还不停挣扎反抗,尖声细气地骂娘,各种动物的称呼骂了一个遍。

  过了一会儿,冲撞声愈演愈烈,水声阵阵,汤少骂声渐息,逐渐化作高高低低的喘息,低吟,声音闷在枕头里……

  楚珣慢慢扭过脸,凝视传武。

  传武也扭脸看他,不吭声,胸口明显起伏,呼吸粗重。

  楚珣又骂了一句:“混蛋……”

  俩人都听得出,这句是个什么意思。

  一个被窝,一条被子。薄薄的被子已经被顶出两座小山峰,十分突兀。

  两人一齐低头瞧着那两座高度差不离儿的小陡坡,胸口抖动,嗤嗤地笑出声,笑容随即收敛在嘴角,默然相对,不出声。

  楚珣耳语道:“做吗?”

  传武思索着楼上楼下这个完全不可能隔音的距离,男人旺盛的冲动迅速压倒虚伪的理智和矜持,眼神漆黑:“嗯。”

  楚珣倒是完全不担心隔音问题,一皱鼻子,用唇语说:你这样能做?

  传武也用唇语:怎么不能?

  楚珣用口型说:要不然我上你?

  传武脸一板,很正经地说:俺莫有问题,绝对能上你。

  楚珣在被窝里翻了几次身,量一下姿势和位置,传武伤在那么个要命的地方,他无论骑在上面,还是趴在下面,总之都会撞到对方伤处。

  两人抱着抚摸,前后憋了十天,浑身烫得不行。传武下面直棱着,顶着他的小腹,伤口再疼,竟然都不影响霍小二爷展露雄风,坚硬如铁。

  楚珣嘴唇贴着传武的眼皮,亲了一口:要不然,你用手。

  传武下意识地,握住楚珣硬起来的家伙捋动。

  楚珣焦躁地喘息,眼神突然柔软,小声道:“我是说,你用手……后面……手也能做。”

  传武眼眶发热,一把抱住楚珣的臀,哑声道:“俺从来就不用手干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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