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_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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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九十章葫芦娃

  第二天上午,**的外科手术室,神刀张家的传人给小霍和小汤动手术。

  张文喜那瘦猴似的身板,一袭窄肩掐腰白大褂,袖口依旧是挽起到手肘处,戴上消毒帽、口罩,只露出一双窄眯缝眼儿,像模像样的。

  张文喜举着洗净消毒过的两只手,在手术室门口,跟护士一摆头:“推进来吧。”

  楚珣是心里紧张牵挂,抻着脖子站在门口张望。

  楚珣问:“文喜儿,你先做哪个?”

  张文喜是身经百战,手里一把刀开过的膛可多了,面无表情:“血块在脑袋里两年了吧,那家伙不急呢,先做腿上那个。”

  楚珣于是更加紧张,双手插兜,在手术室门口颠过来、走过去,就快要爬到天花板上伸出两只猫爪子挠墙。

  “神刀张”做手术,不用无影灯,不消毒,不打麻醉,而且让病人无痛无痒,不见一滴血。

  这人身边连护士助手都不带,就一个医生,一个病人,把门一关,闲杂人等拒之门外,祖传药膏不见外人。

  屋里静悄悄,天花板和墙壁泛白。霍传武安静躺在手术台上,白床单一蒙,人是醒着的,斜斜地瞟着文喜儿。俩人目光一对,迅速移开,各怀心思,也不废话。

  张文喜把一瓶药“啪”得往地上一摔。

  小瓶摔碎。

  一股淡淡的带了乡野气息的草药味道溢出来,药味慢慢充满整个房间,沁入鼻息、各处神经,朦胧的异样。

  张文喜慢条斯理儿剪开一块床单,露出霍二爷受伤的部位。

  张文喜一瞧,口罩掩着,嗤了一声,眼睛笑眯成月牙形状,透一股子坏样儿。

  霍传武板着长脸,一本正经,不笑,然而这场面着实有两分尴尬。他上半身穿着衣服,□剥/光洗净,露出一段结实的胯骨,健硕的大腿。最凸显男人雄伟阳刚气息的部位,俊美粗壮的一条长物,近距离暴露无遗。

  张文喜喃喃地,哼了一声:“饿滴娘咧……”

  都是成年的爷们儿,知道这句话暗含着啥意思,眼红,惊叹,甚至透着丁点儿羡慕嫉妒的酸意。

  霍传武沉默地耸肩,算是接受了姓张小子的“赞美”。

  张文喜意味深长又来了一句:“真可以啊。”

  传武“嗯”了一声。

  张文喜叹了一句:“小珣特别爱你吧。”

  传武:“……”

  传武淡漠的脸上慢慢浮出一丝细微的表情,像是笑意,又像是得意。文喜儿一句挤兑的话,让两个男人之间先前存的芥蒂嫌隙,也就烟消云散了。上回俩人当街呛起来、撞车,说到底,都是护着一个人。

  传武如今回忆自个儿吃饱太闲了乱吃醋的糗事儿,霍爷也是不走运,每一回都栽在对头的手心儿里。可是倘若没有那一回,他也不会知道楚珣半昏迷浑身滚烫柔软、腚里都是湿的,干那事儿能有多舒服……小珣什么时候能再湿漉漉地晕一次?

  张文喜窄窄的眼皮下目光闪烁不定,心口荡起一丛小小的漩涡,微微的惆怅与失落。

  小珣那时只给饿变戏法陪饿玩儿的,只跟饿一个人分享棒棒糖,每回来北京都让饿上他家跟他睡一张床,什么贴心话都跟饿说。小珣当年那么漂亮、可爱……谁说男人都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谁说好兄弟之间有一个“嫁”出去了,另一个就不会小心眼儿吃醋?

  张文喜眯起眼,眼小却极有神,持刀的手势像握笔。这刀的刃口似乎与平常的手术刀不同,尖细锋利,蘸了药汁,闪着细腻的寒光,在传武完全清醒却又无从察觉的状态下,一刀划开胯骨凸起处,皮肉被尖锐的刃口割开,没有血……

  这天,两台手术,一共做了不到一小时。

  楚珣在外面都看得眼花缭乱,胆颤心惊,平白攥了两手汗。二十多分钟,他家小霍蒙着白布给推出来了,换成小汤剃了光瓢被推进去。

  这回竟然连十五分钟都没有,小汤再被推出来的时候,脑瓢完全没有手术痕迹,只在后脑勺脑干位置贴一块医用胶布。

  张文喜显然有些疲惫,躺在沙发里,白大褂领口敞开,口罩摘下来,挂在一只耳朵上。

  楚珣给文喜儿揉肩、捶腿,低声问道:“做完了?”

  张文喜闭目养神:“完了。”

  楚珣喃喃地:“操,我们家二武那腿好歹做二十分钟,小汤的脑袋,也太快了,十五分钟有吗?这可是开颅!”

  张文喜:“我跟你男朋友多聊了两句,耽误了,他的腚,饿五分钟就豁开再给合上了。”

  楚珣斜拉白眼瞪着人:“张文喜你是我祖宗。”

  张文喜浑不在意地,话音里带着痞气:“三分钟能完的事儿,你非要让饿在手术台上戳仨小时,累不累啊?俺爹的刀更快,最高纪录一小时做十八个手术,饿比他老人家的水准差远的嘞。”

  楚珣:“……”

  楚珣不甘心,本来就强迫症,龟毛,事儿妈似的,这时候窜上沙发,骑到文喜儿腰上,不依不饶地摇晃:“文喜儿,你可把二武给我治好了,你用心治,能恢复得完好如初?踢腿还能像原来那么帅?”

  张文喜被晃得头晕:“我的刀没问题,能不能完好如初,那看他造化了。”

  俩人头凑着头,楚珣逼近,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威慑的光芒,像是变了个人,面色冷然,毫不客气:“你要是把我的心肝宝贝治坏了,我可跟你没完,二爷放电烧了你的脑瓤子。”

  楚珣伸出两手,凶恶地在文喜儿眼眉前比划。

  张文喜伸脚踹他:“贼你妈的,老子给你的人治病,你还威胁饿嘞?你敢!”

  楚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细长的眼眯起:“你看我敢不敢。”

  传武对他有多重要?

  楚珣在人前一千张面孔,人后就是一张脸,一颗心,也小气着呢。他家二武倘若真是没救了,残了,他真得发疯咬人。

  张文喜一脚踹开人,反身骑了上去,解衣服撸袖子,作势要收拾楚珣。

  楚珣哈哈哈大笑,表情神色蓦地又是一变,笑嘻嘻地黏上对方肩膀,赖皮地抱住,揉了揉:“文喜儿……”

  张文喜实在受不了了:“滚,滚蛋,别你妈的跟饿腻歪。”

  “比小时候还讨厌,忒烦人了。”

  “赶紧滚吧,回家找姓霍的去。”

  ……

  回家找姓霍的?

  楚小二如今就干脆改姓霍算了,又痴,又疯,又婆妈的……张文喜算是看出来了。

  再说楚霍二人这次赴美历经艰险,前后半月有余,返京后治疗养伤,休养生息,一段时间里没有抛头露面。这期间,四九城内风起云涌,大事频传,遮天换日……

  上层一系列地震,侯家彻底失势,侯先进叛逃坐实罪行,这回连复杂的过程都免了,正好一网打尽。侯一群被捕,附带残余的党羽势力纷纷垮台。当年附着侯家攀爬上来的这一系人马,大多遭到撤换、调离。

  风烛残年遭遇覆灭抄家之祸,是天命,也是人为。据说,侯家老爷子孤零零一人儿躺在**重症病房里,耳听丧钟,知晓家族气数已尽,一生功业毁于不肖子孙之手,悲愤难抑,自己亲手拔了管子……上面终究体恤这人解放前老革命的资历功业,在八宝山为其举办了一场体面的追悼会。媒体对外措辞,老爷子是“最终医治无效,不幸逝世”。

  人死灯灭,人走茶凉,上层建筑重新整合,各方势力纵横捭阖,一代新人换旧人。打江山的那代人眼瞅着都已经作古入土,留□后一代守江山的徒子徒孙,慢慢蚕食享用父辈留下的资本。

  总参三部原先侯一群手下机要位置的人员,全部整治撤换,上边儿大树一倒,树底下庇荫的猢狲哪还能保安然无虞。二部三部的特工暗中潜伏、盯梢,慢慢着手动作,针对的是冯家一派。冯家涉及严重经济问题,出事也就早一天晚一天了,显然又是一场恶战。

  与此同时,京城六十五年大庆,盛会召开,香山碧云寺山巅传来枪声,白玉塔林上空惊鸟盘旋,山门喋血,钟声悠悠回荡……

  有人多年寒窑苦熬得偿所愿。

  有人终于混出狱了。

  阳光斜斜地照在大床上,一觉睡到上午,被窝里气息温暖。

  楚珣睁眼,传武靠在他怀里。两人面对面侧卧,习惯的姿势,二武人高马大的,每回钻到被窝里,偏就喜欢把头枕到楚珣胸口上,让楚珣搂着睡,下意识地,仍然停留在二十年前的旧时光。

  传武其实醒很久了,睡懒觉真不太习惯,从六点钟生物钟敲响,脑袋瓜里开始嘟嘟地吹起床号,叠被铺床出早操了。

  传武就一动不动,睁着眼睛,感受着楚珣均匀的鼻息吹到他脑门上,沐浴在阳光里。

  楚珣一低头,咧嘴一乐。

  传武不吭声,一头钻到楚珣怀里,抱紧了,那架势恨不得钻进去,剖开楚珣的胸膛,两个人整个儿融在一处。

  楚珣声音带着迷蒙和沙哑:“干什么呢,吃奶啊。”

  传武张嘴叼上去,狠狠吮了一口。

  楚珣:“哎呦……”

  俩人抱着闹了一会儿。楚珣睡觉穿戴整齐,罩一件光滑的丝绸睡袍,特讲究。传武把睡袍扯开,吻楚珣的肩膀,那里面明明比绸子还要滑。传武睡得豪放随意,裸着一身漂亮肌肉,内裤上的小黄鸡因为晨/勃而凸显,身形肥了一圈,摇头晃脑,蠢蠢欲动。

  霍传武从被窝里起身,缓缓走向浴室。楚小二已经霸占洗手间半小时以上,对着镜子捯饬。

  传武往镜子里瞟一眼:“不要抠饬脸了,恁长得可俊的。”

  楚珣斜眼一瞟,某人正背对着他,面对马桶,脊背上的肌肉宽阔舒缓,掀开裤裆,拎出大鸟。传武胸腔里吁出沉沉的一声,很舒服似的。

  楚珣从后面出手,一把扯掉这人裤头,露出浑圆漂亮的臀部……

  传武也不在乎,痛快完了提上裤头转过身,一把抱住人勒在怀里:“昨晚去哪了?”

  楚珣抹爽肤水:“跟陈焕和他们国安领导吃个饭。”

  传武:“揍剩么跟他吃饭呢?”

  楚珣涂精华素:“谈事么,谈内谁他们家那口子的事儿,能递上话就帮人说一句。小钧儿那傻孩子,熬这么多年怪不容易的,可算把人弄出监狱了,争取做成假释或者保外吧。”

  传武:“哦。”

  楚珣抹面霜,斜眼:“查岗啊?”

  传武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特男人地一哼:“莫油的。”

  楚珣可算逮着了,立刻拿手上东西招呼:“爽肤水……精华素没抹呢……面霜再来一层……有种儿你丫别他妈跑啊!还有防晒呢,回来,给老子滚回来继续查岗啊,审我啊!”

  霍二爷撒丫子,头也不回……

  张文喜一把神刀,确实是家传绝学,手到病除,术后第二天,传武把拐杖扔了,正常行走。然而若想恢复腿上那套霍家十八招,还需要康复训练。

  过一会儿,小霍同志拎着干净内裤回来,洗澡换装。

  楚珣眯眼一瞄:“拿的哪条内裤?”

  传武拎起来看看:“超人总动员。”

  楚珣:“今天星期几?”

  传武:“星期六么。”

  楚珣伸手一指,传武怔怔地,被那根指头定住似的。

  霍二爷憋屈着,撅起嘴巴,默默地掉转身,星期六不是超人总动员,星期六是葫芦娃……

  大约半月之后,京城高层各系人马又是一役正面恶战,总参特工与国安局联手实施抓捕。

  长安街畔的玉兰在街灯下绽放清冷的光芒,会所门前两枚大红灯笼光芒幽暗,透着大战前的紧迫惊心。街角各处可见形迹谨慎戴着墨镜的酷帅男人,按着耳机,低声联络……

  楚珣坐在指挥车内,车子在城墙阴影下静待。

  楚珣戴着金边眼镜,埋头在电脑内察看监控,读取数据,不时通过微型话筒与各路人手通话,确认行动路线。

  车后座正中坐着霍传武,一身黑衣,伸开两腿,裤子绷在大腿上,神情严肃。

  传武细心擦拭他的长枪,压好子弹。

  楚珣没有回头,轻声问:“行吗?”

  传武:“没问题。”

  楚珣从后视镜里看人:“腿行吗?”

  传武目光平静,带着这人特有的沉稳和一股倔劲儿:“眼睛和枪都好使着。”

  楚珣微微一闭眼:“同样的错误咱们不犯第二回,这次不能让那家伙从眼皮底下跑了。”

  楚珣轻敲话筒:“小陈,你的人到位了?”

  对面的人声音自信轻佻:“早都到了。”

  楚珣的电脑地形图里闪烁着一众人员部署的位置,眼光落在追踪器显示的其中一枚小红灯上,下意识多看一眼,嘴角现出弧度,久闻不如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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