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晋江独家发表_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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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晋江独家发表

  这之前,两人并非没有过肢体接触,虽然时缨总是腹诽“登徒子”,但打心底里却逐渐习以为常。

  无论逢场作戏,还是他趁她不备突如其来的“偷袭”,她发现自己竟不觉得反感。

  可那些牵手和拥抱加起来,都不及此刻的处境令人感到难以言喻。

  方才坠落的瞬间,她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腰,尽管现在已经松开,脑袋却还枕着他胸口。身躯严丝合缝相贴,她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因剧烈运动略显急促,不复以往的平稳。

  她的思维一片空白,在迅速起身和装作若无其事之间举棋不定。

  青榆和丹桂匆匆跑来“娘娘”

  时缨神魂归位,翻身躺平,与慕濯分开,适才在两人的搀扶下站起。

  她轻咳一声,淡定问道“殿下没有受伤吧”

  左右权衡,还是心如止水比较明智。

  那群将士一个赛一个的爱起哄,她若手足无措,他们反而越来劲。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再说了,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今她摆脱卫王和安国公府,再也不必顾忌那些冠冕堂皇的名声,只要问心无愧,跟谁亲近都是她的自由。

  一场意外而已,待她日后重拾武学,类似的情况只多不少。

  不对。

  她明明要去找顾将军,怎么就默认让他教了

  还有刚才声东击西的时候,潜意识里也是笃定他会分神施救。

  她这算什么有恃无恐又或者恃宠而骄

  胡思乱想之际,慕濯已不紧不慢地起身,悠悠道“无碍。倒是王妃这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委实叫我大开眼界。”

  时缨“”

  她该谢谢他吗

  “我赢了。”她生硬地岔开话题,“兵不厌诈,殿下如果不服,改天我们再比一场。”

  “阿鸢技高一筹,我心服口服。”慕濯配合地接道,忍不住用指尖拭去挂在她眼睫上的一滴汗珠。

  金乌西沉,云霞漫天,他逆光而立,轮廓精雕细琢,眉目间隐约有着类似温柔的神色。

  时缨生怕他不认,准备了一堆据理力争的言辞,瞬时失去用武之地。

  将士们都是行家里手,看出岐王携王妃坠马的姿势不会受伤,并未像青榆丹桂一样惊慌失措,反倒是之后的那个动作让他们调笑了好一阵。

  两人回到场边,裁判萧成安斟酌着说道“娘娘的举措不算犯规,且殿下是自愿出手搭救,故而本场比赛是娘娘获胜。”

  “承让。”时缨像模像样地对慕濯抱了抱拳,但立马破功,扑哧一声笑出来。

  见天色已晚,她与众人道别后,随他一同离开校场,各自回去沐浴更衣。

  待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将士们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有人惊叹于王妃的马上功夫,颇庆幸她没有嫁给卫王,否则实属鲜花插在牛粪上;也有人揶揄岐王“英雄难过美人关”,输了击鞠,想必要从其他地方讨回来了。

  欢声笑语四起,唯有萧成安一动不动,似是想起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如今王妃离开安国公府,终于能够从心所欲,那九娘呢

  她作为时家长媳,侯门一入深似海,此生还有机会脱身吗

  记忆深处的影子渐渐浮现,清冷如雪的少女,在人前不苟言笑,却会对他展颜。

  只恨自己出身低贱,区区家仆,又怎配肖想尚书千金他被逐出府中,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安国公府的纨绔草包。

  那天白雪纷飞、十里红妆似火,他站在人群中,目送迎亲的队伍逶迤而过,险些没有克制住冲出去,将时大郎踹下马背,把他的九娘带走。

  但终究还是屈从于理智。

  他不能让九娘抛弃父母家族,同他浪迹天涯、颠沛流离,沦为京城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遂几经周折去往灵州,在军中扎根,不要命似的上战场积攒功名。

  以前,他不敢细想自己究竟在希冀什么,而今看到岐王成功迎娶卫王的未婚妻,两人出双入对、如神仙鸳鸯,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也有着同样的打算。

  那是他唯一能够出人头地的机会,待他足以与安国公府抗衡,便要设法带九娘脱离泥潭。

  内心深处,他一直未曾放下她。

  所谓“有缘无分”,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飞鸟掠过天际,清脆啼鸣令他回过神。

  他长叹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但愿那一天会尽早到来。

  但愿九娘还在等他。

  时缨脱下沾染尘土的衣物,散落长发,迈进温热的水中。

  此处不比安国公府奢华,汤池年久失修,只有新添置的浴斛可供使用,但她浑不介意,放松地倚在桶边,任由青榆为她梳理头发,丹桂舀了热水从她背后缓缓浇落。

  丹桂头一次观看时缨骑马击鞠,仍在兴奋地喋喋不休“奴婢今儿个可算是长了见识,亏得娘娘没有嫁去卫王府,若不然,奴婢就再无缘欣赏您的飒爽英姿了。”

  青榆也附和道“岐王殿下是真心待娘娘好。”

  时缨见她们这么快就被慕濯“收买”,笑了笑“其实我和殿下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

  她委婉地说及两人只是合作共事,谁知丹桂却道“可奴婢觉着,娘娘还挺喜欢殿下。别的不说,过去您提起卫王的时候,从没像现在这般开心。”

  挺喜欢

  开心

  时缨啼笑皆非,转而望向青榆。

  岂料她竟与丹桂站在一边,沉默地点了点头。

  时缨“”

  你们两个到底是谁的人

  她闭了一口气,整个沉进水中,游刃有余地躲开她们探下来捞她的手。

  估摸着玩得差不多了,才跃然而出,如愿以偿地看到二婢略显慌张的面孔,恶作剧似的将水花弹到她们脸上。

  “你们两个胆子越来越肥了,敢拿我寻开心。”她佯作教训道,眼底的浅笑却暴露了真实情绪。

  主仆三人闹作一团,许久,时缨清洗完毕,穿着新衣回到内室。

  趁着青榆和丹桂收拾她换下来的衣物、准备晚膳的空当,她铺纸研墨,按捺心绪起伏、走笔如飞,不多时便完成了一幅图画。

  年轻郎君纵马疾驰,身姿潇洒如风,又似行云流水般优雅,她观摩架构和比例,发现这一次画得颇为满意,不知是否因为亲自动手“测量”过他的腰身,才掌握得格外精准。

  她喜爱作画,对于美的事物更是想要留在纸上。

  至于有没有掺杂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她自己也无从辨别。

  时缨深吸口气,等待画纸晾干,三番五次心虚地朝门边眺望,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难道真如青榆和丹桂所言,她喜欢他

  反正不讨厌就是了,眼下这种相处状态,也没什么不好。

  夜幕降临时分,宫里派人送来了王妃的礼冠和翟衣。

  时缨与慕濯一同送走传信的内侍,随即自然而然地共进晚膳,又像半下午那样在屋里继续做各自的事,直到她熄灯就寝,他才起身离开。

  光线漆黑,万籁俱寂,时缨躺在榻上,恍然发觉,她和慕濯似乎确实有着些许不言自明的默契。

  她才搬来不到两天时间,可除了同床共枕,彼此几乎已经与真正的夫妻无差。

  只是她未曾体会过这种感受,无所适从之余,又觉得有些奇妙。

  一个月前,她与他的立场还势同水火,尤其在黄渠初见,他撞翻她的河灯,彼时她做梦也想不到,之后竟会和他有这样的际遇。

  她不觉一笑,合上眼睛,平静地进入梦乡。

  翌日清早,时缨穿戴整齐,随慕濯进宫面圣。

  临行前,慕濯对她道“等见了陛下,你什么都不必说,交给我就是。”

  时缨却摇摇头“殿下此言差矣,所谓术业有专攻,这次该让你看一看我的本事。”

  她原话奉还“待会儿你什么都不必说,让我来应付陛下。”

  说罢,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提着裙摆登上辂车。

  车驾长驱直入宫城,两人换乘步辇来到紫宸殿。

  内侍进去通报,不多时返回“岐王殿下,王妃娘娘,陛下有请。”

  皇帝倒是挺给时缨面子,应当也不至于当庭刁难她。

  慕濯放下心来,转头看她成竹在胸,便决定从善如流,给她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

  时缨见皇帝没有拖延时间,多半是还想在自己面前扮演慈爱长辈的形象,心中大致有数。

  走进殿中,行过礼,皇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平身吧。”

  带着些许叹息与伤感,印证了她的猜测。

  时缨起身站定,状似不经意地摇晃了一下,立马勉强稳住。

  然后像是认错般,头埋得更低。

  寂静过后,皇帝再度叹道“阿鸾,朕实在对不住你。你与卫王情投意合,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佳偶,可前些日子,钦天监为你二人的婚事卜卦,结果大为不祥,朕只能朕也深觉惋惜。恰逢岐王自称中意于你,对朕发誓会好好待你,朕便想着不妨成全他,也算给你一个不错的归宿。”

  时缨没有答话,蓦然红了眼眶。

  她盛装华服,妆容精致美艳,配上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着实是我见犹怜。

  “岐王同为皇室血脉,你与他成婚,照样是朕的儿媳。”皇帝安慰道,难得看她露出小女儿的情绪,竟有些可惜她过早与卫王订亲,导致他顾及颜面,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收入后宫。

  时文柏哭丧,不就是因为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飞了,如若他册封时三娘为妃,那老东西指不定会激动得一蹦三尺高,浑身“病痛”一扫而空。

  简直失策。

  他念及时文柏,又道“灵州虽远,但你早晚会回来,又何必跟自个过不去,寻死觅活,还连婚礼都没办就唉,木已成舟,朕也不忍责备你什么,你放心,届时朕会予以你丰厚赏赐,绝不让你委屈分毫。”

  时缨连忙摇头,扑通跪下“陛下恩重如山,臣妇愧不敢受,何况何况臣妇已不再是安国公府的女儿,论身份,是臣妇配不上岐王殿下。”

  “你这孩子,何必如此辱没自己。”皇帝怜惜道,“安国公说不认你,想必只是一时气话,不妨让朕做一次和事佬,帮助你父女二人解开心结,重归于好”

  “臣妇叩谢陛下,陛下好意,臣妇心领,但”时缨已然落泪,“安国公逼迫臣妇为卫王殿下殉节,臣妇贪生怕死,不愿从命,他竟强行为臣妇灌下酪浆,要赶在圣旨抵达之前杀死臣妇。陛下,臣妇不想死,求求您为臣妇做主”

  皇帝闻言,心下一惊,顿时黑了脸色。

  他本以为是岐王说谎构陷,却不料时文柏那老贼竟当真丧心病狂。

  连忙好言相劝,不再敦促她与时文柏言和,还哄着她喊了自己一声“阿爹”。

  旋即,又说了些场面话,才令两人退下。

  离开紫宸殿,慕濯当即对时缨投来钦佩的目光。

  对着这种玩意儿都能喊下“阿爹”,心态非常人可及。

  时缨毫不客气地回望。

  比起她喊了十多年“阿爹”的安国公,皇帝算什么

  她除了最初的谦辞之外,没有再拒绝皇帝的赏赐。

  如时绮对她所说,到得灵州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她须得攒点家底。

  两人拾阶而下,正待登上步辇,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竟是卫王。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今天没有迟到不用自挂东南枝了

  话说我突然觉得,男女主都不像他们爹妈亲生的,卫王倒是和老皇帝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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