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晋江独家发表_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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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晋江独家发表

  夜幕低垂,满月高悬,龙兴寺内灯火煌煌,僧人们倾巢而出,齐聚在正殿外。

  法事即将开始,后院的禅房空旷无声,几乎不见半个人影,时缨和慕濯找来时,只看到一位上了年纪老僧在慢悠悠地踱步。

  双方照面,老僧行礼道“岐王殿下,王妃娘娘,不知二位有何事”

  时缨怔了怔,对方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解释道“以往殿下大驾光临,都是与崔将军一同,崔将军过世后,唯有在他忌日那天,殿下才会孤身造访敝寺。十年来,老衲从未见过殿下与某位小娘子同行,想到今早听灵州来的香客提及,岐王已携妻归返,那么檀越应当就是王妃娘娘。”

  而且此处光线昏暗,青石板凹凸不平,岐王许是怕她摔跤,小心翼翼地伸手护在她身侧,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她。

  少女面色绯红,也不知是因为方才走得太急还是什么。老僧适时止住,没有再说下去。

  时缨听到慕濯从未与旁的姑娘同行,不禁抿唇一笑,旋即递出木牌,道明来意。

  老僧接过,借着幽暗灯火看清上面的字迹,静默片刻,点了点头“多谢娘娘,待法事结束,老衲会把它重新挂回去。”

  慕濯将他那瞬间的欲言又止收归眼底,去往前院的途中,状似闲聊般问道“您还记得刻下这块木牌的人”

  他主动说起,老僧也没有否认“很多年前的事了,那两人约莫十七八岁,姑娘眼角有一块形似梅花的红色胎记,实在罕见。他们自称是在云游期间相识,颇为投缘,索性结伴而行,彼时临近年节,灵州是他们的最后一站,公子说回去之后就到姑娘家提亲,好巧不巧,两人还是同乡。”

  慕濯并未表态,在默许他接着讲。

  “做这块木牌的时候,姑娘说,笔墨书写不牢靠,日晒雨淋,字迹很快就会消失,公子便拿出一把刻刀,亲自将两人的名字刻在了木牌上。他刻了三次才成功,前两块木牌皆是无缘无故断裂,就像在预示他们注定不会如愿。”

  “两人离开敝寺之后,老衲再也没见过他们,原本都快把这件事忘记了。”老僧回忆道,“又过了几年,某天突然有人找上门来,称自家老爷年轻时到过敝寺,颇为喜爱寺中红梅,他们捐赠了一大笔香火,足够敝寺从里到外翻修一遍,只为换几株梅树,带回去让老爷开心。”

  说到此处,他有些感慨“老衲一下就想起了那位公子,问他们老爷是不是叫怀远,他们支支吾吾搪塞过去,答案却显而易见。或许他和阿离姑娘终究未能相守,才会在多年后看着红梅睹物思人,不过也可能是老衲多心,他们已经喜结连理,移植梅树是为留作纪念罢了。”

  交谈间,三人行至正殿外。

  庭院中亮如白昼,僧人围着一只硕大的灯轮席地而坐,灯轮上放置着数百蜡烛,是香客们对已故之人的悼念与哀思。

  老僧颔首致意,转身走进人群中。

  诵经声悠扬而起,乘着夜风飘荡开来。

  时缨望着眼前灯火通明,心想,愿庶弟早入轮回,愿舅父在天之灵庇佑她,尽快寻得当年真相。

  七月流火,天气已开始转冷,北疆的城郊,风中携裹了丝丝凉意。

  慕濯不着痕迹地将时缨挡在下风口,见她闭目沉思,也将视线转向璀璨火光。

  祖父、崔将军、还有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将士,他们的面容渐次划过脑海,又消散在灯火中。

  他会替他们报仇,让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走出龙兴寺,风渐渐有些大,呼啸着在旷野中席卷而过。

  时缨下意识拢了拢领口,正要去牵缰绳,忽然被慕濯抓住手腕“来吧,骑我这匹。”

  她未及反应,便身子一轻,与他一同落座在马背上。

  快马飞驰,另一匹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慕濯将她圈在怀中,用体温为她驱散夜晚的寒冷。

  她抬手环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肩窝,不知何时悄然睡去。

  半梦半醒间,似乎回到了王府,她睁不开眼睛,隐约感觉到被他一路抱回屋内。

  时缨在青榆和丹桂的交谈声中转醒,颇不好意思地让慕濯放她下来。

  他依言照做,摸了摸她略显散乱的头发,温声道“早些睡吧,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时缨应下,去净室洗漱更衣。

  二婢跟在她身后,丹桂啧啧称奇“娘娘可真是厉害,在马背上都能睡着,今日我试了试骑马,还是人家在旁边帮忙牵着,慢悠悠地走,我都差点没被颠得吐出来。”

  两人今日留在府中,时缨让她们随意出去转转,她们便请万全和万康带路,到集市上玩了一圈。

  回来之后,丹桂得知兄弟二人都会骑马,想到自己习武的梦想,也心血来潮跃跃欲试,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胆量,在颠簸中吓得魂飞魄散,落地的时候双腿发软,许久才神魂归位。

  青榆调侃道“娘娘刚会走路就被林将军带着骑马了,与你自然不一样。再说,娘娘分明是殿下抱回来的,又不是自己边骑马边睡觉。”

  时缨轻咳一声“有些人很懂啊,我是不是也该给她找个会骑马的小郎君,把她嫁”

  “娘娘恕罪,奴婢知错。”青榆忙不迭讨饶,丹桂毫不客气地在旁边笑得见牙不见眼。

  “丹桂,你还想学功夫吗”时缨问道,“今日去营中,殿下与顾将军说,打算从她手下调些人做我的护卫,那都是身手俊俏的姑娘,我原想着可以请她们教你,但你若改变主意,也就罢了。”

  “我想学。”丹桂急忙道,“万事开头难嘛,我是初次骑马才有点害怕,等我多练几天,胆子肯定会越来越大。我还想陪娘娘击鞠,还想保护娘娘和青榆姐,怎能这么快就打退堂鼓”

  “好吧。”时缨一笑,“那你做好准备,等着明日拜见师父们。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时候你可要坚持住,千万别半途而废。”

  丹桂连声答应,像是生怕她反悔一般。

  待收拾完毕,时缨回到内室,躺在床榻上,却忽然有些清醒。

  慕濯和那位老僧的对话犹在耳边,“怀远”十之八九正是荣昌王,他的院落种满别处移植的红梅,提到灵州时闪烁其词,似乎都印证了她的猜测,但“阿离”又是谁荣昌王妃吗

  她未曾见过荣昌王妃,也从没听说过关于她容貌的事,如果她眼角有梅花胎记,这么别具一格的特征,定会有人在闲聊时提起。

  但她搜寻记忆,不见任何相关字眼,再次默念“阿离”二字,突然,有什么倏地从脑海中划过,她起身下榻,行至书案前,开始翻找自己的一摞手记。

  近些天她全部整理过一遍,尚且记忆犹新,很快就在故纸堆中找出了那一张。

  景初二年,上巳节,她随父母进宫赴宴,与卫王、宣华公主等同龄人玩捉迷藏时,躲在假山后,偶然听到两名妃嫔窃窃私语“姓名这种东西,其实也有些玄乎,那位小字为离的,不就落得芳龄早逝,当初生了个儿子也没能留住吗如果那孩子活下来,哪还轮得到”

  另一人匆忙打断“你小点声,隔墙有耳,万一传到陛下那里,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鬼地方,会有什么人来”那人不屑一顾,“也不知她的父母为何会给她取如此不祥的名字,按理说,他们的家族”

  谈话声远去了,当晚,九岁的时缨回到安国公府,用稚嫩的字迹一笔一划地写下今日见闻,末尾特地标注,以后在宫里不能谈论一个名叫“离”的人,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现如今,她望着那张泛黄的纸发愣。

  宫里妃嫔多不胜数,每年都会有人悄无声息地死去,更遑论出生没多久的皇子。

  但是,能让皇帝讳莫如深,被视作禁忌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她为自己猜测感到匪夷所思,却也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倘若真是如此,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这时,慕濯从外间进来,见她坐在桌边出神,走过去道“怎么了”

  时缨抬头“殿下,怀远就是堂叔对不对阿离不是荣昌王妃,而是先皇后。”

  慕濯怔了怔,看到她摊在桌上的纸页,心下了然“是。她眼角有块胎记酷似红梅,平时会用脂粉遮盖,见过的人屈指可数。”

  “那她和堂叔”

  “他们原有婚约,是两家父母早年定下,但未及堂叔正式登门提亲,陛下就抢先一步,以摄政王世子的身份强行娶走了先皇后。”

  时缨得到肯定,顿时想到一些旧闻。

  先皇后出身阮氏,家族赫赫有名,有过不少登阁拜相者,而荣昌王的父亲是老摄政王的胞弟、今上的亲叔父。

  荣昌王的父母去得早,老摄政王待他如己出,他从小众星捧月、吃穿不愁,养成了一副潇洒恣意的脾性,长大后更是一年到头鲜少在京城,拿着花不完的钱财四海云游。

  阮氏则娇养深闺,据说是体弱多病,在人前露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现在想来,体弱多病恐怕只是幌子,先皇后是个颇有主见的姑娘,喜好四处游历,在一次旅途中结识堂叔,彼时,两人还都不知对方真实身份,但因互相倾心,为了反抗婚约,便在龙兴寺私定终身。”时缨颇有几分唏嘘,“可惜终究是有缘无分,被陛下棒打鸳鸯。”

  摄政王世子抛来橄榄枝,阮家权衡过后选择接受,“阿离”迫于无奈成为世子妃,“怀远”也在摄政王的安排下另娶旁人。

  有情人咫尺天涯,红梅成为不可触碰的伤痕,当被问及喜欢的花卉,她用“白梅”敷衍过去。

  后来,她在深宫里郁郁而终,他变得疯疯癫癫,连是否去过灵州都已经记不清楚。

  我还是去过吧,若不然,就没人记得她了。

  荣昌王的话音清晰如昨,世人皆知阮家千金才貌双全、名满京城,是皇帝心头白月光,却无人知晓,她也曾是活泼爱笑的“阿离”,与意中人在灼灼似火的梅林许下愿望,成为他一生的朱砂痣。

  时缨迟疑道“这件事,世子阁下可知情”

  “应当不知。”慕濯叹了口气,神色也有些复杂,“他一直以为父母琴瑟和鸣,父亲精神失常全然是因为母亲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时缨讶然,据她所闻,荣昌王妃是病故。

  “他与我合作,便是要为母亲报仇,将近二十年前,堂叔夫妇新婚燕尔,时常到梁王府做客,但某一天开始,堂婶身染疾病,就再也没有治好,堂叔寻遍名医,为她拖延了十年寿命,却依旧未能留住她。再之后堂叔就逐渐变成了今日这番模样。”

  慕濯略微一顿,也不知该将荣昌王的颓废归因于王妃的逝世还是先皇后香消玉殒。

  “在外人眼中,此事是不折不扣的意外,唯有子湛坚信其中有蹊跷,他查了许多年,最终找到些线索,无一例外,全部直指淑妃。先皇后与陛下刚成婚时感情并不好,我母亲又生性内向,接待客人的任务基本落在淑妃身上,她趁机给堂婶投毒轻而易举。或许她是受了陛下的指使,毕竟我祖父待堂叔如亲生,当年有不少传言,说我堂叔才是他中意的继承人。陛下不能直接对堂弟动手,见他与新婚妻子鹣鲽情深,便出此下策,打算以此将他慢慢逼疯。”

  “却没想到摄政王猝然病逝,并未留遗言更改继承者,”时缨接道,“陛下登基,计划作废,但覆水难收,他为一己私利害了堂叔一家,而今心怀愧疚,才千方百计补偿,予以堂叔一人之下的财富与地位,让他和世子衣食无忧,却又出于防备,不肯给荣昌王府半分实权。”

  “愧疚”慕濯轻声复述,嗓音不觉冰冷,眼底尽是嘲弄与讽刺,“他做贼心虚罢了,唯恐旁人起疑,将荣昌王府的不幸归咎在他头上。他弑父杀妻,毒害我祖父,堂而皇之地占据原属于他的皇位,又取走先皇后的性命,还将为他鞍前马后的阮氏一族逐出京城,这种心狠手辣、过河拆桥的人,岂会知道愧疚二字作何写”

  他的话音云淡风轻,落在时缨耳中却不啻惊雷。

  弑父杀妻。

  她仿佛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字眼,愕然抬眸看向他。

  “阿鸢,你被他骗了,世人都被他骗了。”慕濯对上她的眼睛,语气缓和几分,“照此看来,卫王太子殿下与他也算是父子同宗、一脉相承,一样的道貌岸然,一样的虚伪下作。”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个小伙伴猜出了阿离的身份,给你鼓鼓掌,我三次元的朋友,听过我完整的剧透,都没想到阿离是谁

  这章可能信息量有点大,但其实之前都有伏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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