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_妖孽皇后很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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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宣。”

  刚回到军营,就见到了徘徊在她营帐前的东方枭,慕宣面上一僵,竟有种偷情被抓的尴尬。

  “呃,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尘他们受伤了,敌我状况悬殊,我实在是睡不着,就想来看看宣,谁知营帐里却没有人。宣一大早怎么不在营帐休息?”东方枭说着,就上前搀扶着她,待注意到她身上单薄的衣物时,剑眉一皱,“我知你内力高深,可如今毕竟有孕在身,怎能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子?”

  话落,一把抱起她,大步跨进了营帐之内,放在床榻,用厚厚的锦被包裹住。

  “东方枭。”用手抓住准备为她生火取暖的男人,慕宣依偎进他的怀里,摄取那少得可怜的体温,“你在外面等了多久了?”

  “没多久,就一会儿。”

  “你撒谎!你有内力护体,浑身却如此冰冷,非两个时辰不能达到,你昨晚半夜就等在此了?”

  “宣不也是吗?”东方枭说的‘也是’,两人心知肚明。

  “你都知道了?”慕宣有些回避东方枭明了的视线,战前见对方战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战场的禁忌,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哪怕不能劝他收兵,也想要去看看。

  “宣心中有他,所以才会去等,可无论是前世的公孙星,还是今世的赫连星,他的心中权势最重,宣有何必徒增烦恼?”运起于掌心,用内力蒸去她发丝上的露珠,东方枭眼中染上淡淡的心疼。

  “可是我真的不想打仗。”

  “呵呵……”东方枭轻笑一声,搂紧了怀中的娇躯,“宣,你知道吗?虽然这一世你变了很多,可有一点,你始终没变。”

  “是吗?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还是那么善良。”

  “呃……”慕宣囧了,她善良吗?她怎么没发现?

  “宣的善良不在于外表,而在于心。”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东方枭一边轻抚着她已经干透的发丝,一边为她解惑。

  好吧,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就是这么来的。慕宣无语的想着,转而问道:“对了,无尘他们的伤没好,如果北燕叫阵,天菱怎么办?”

  “这点宣无需担忧,战场上靠的绝非一人之力,无尘的武功虽然短时间内不能使用,可他的头脑还在,他依然是天菱国的军师。”

  对于无尘,东方枭总是给予全部的信任,以前或许不懂,在恢复记忆之后,他终于懂了,两人前世本是兄弟,互相扶持最终登上巅峰。若没有柳倾城,他们之后或许会因为权势感情渐渐变质,可凡事没有如果,他们的兄弟之情还来不及变质,生命就已经结束。

  “那样我就放心了。”慕宣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有孕的身子就是这么不方便,睡的时候永远比清醒的时候多,而且特别容易疲惫。

  见慕宣似是困了,东方枭轻轻的将她放下,掖好被角之后,才静静的走了出去。

  待营帐里只剩下慕宣一人,她懒懒的翻了一个身,将脑袋藏在被窝里思索。

  今日,她会去见赫连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冰城之人为何只封住了无尘等人的武功,却没有杀了他们,这是她心中的疑惑。

  或许,她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希望这一切都是赫连星的吩咐,他并不想伤害那群男人。

  可是今日一见,她知道自己错了,赫连星的争夺之心一直未曾褪去,冰城的人之所以会手下留情,有可能是采花贼的功劳。

  之前,她怕麻烦,一直不愿去思索采花贼的身份,如今再次相见,还是在这种时刻,有些事情已经容不得她逃避了。

  采花贼的身份是什么,已经呼之欲出。

  “只知赫连星与冰城城主私交不凡,可随意出入北燕皇宫,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没人见过他。”

  “刚刚收到消息,赫连星也来了,大概两日后便到。同他一起的,是冰城城主。”

  话语尚在耳边,采花贼就是冰城城主。

  可是,冰城一向隐居世外,为何要趟进这趟浑水之中?

  还有,当初采花贼说家里有急事,才不得不离开,他所说的急事是什么?可是与这次冰城倾巢而出有关?

  是赫连星知晓了进入冰城之法?还是冰城有什么弱点被赫连星抓在手中,不得不听命行事?

  慕宣一个头两个大,烦躁的扯着满头秀发,还是不得其解。

  天色渐渐的放亮,这场残酷的战争,最终还是打响了。

  所幸东方枭还在,敌方又少了一个主将,交战之间,也讨不得多少便宜。

  慕宣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城楼下的士兵,一个个的涌上,一个个的倒下,心,渐渐的被揪起。

  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尤为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她的心尚未落回原处,令她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冰城的人,出战了。

  冰城的人果然不愧为绝世高手,在战场上这种急需默契的地方,也能凭得一身武艺进退自如。天菱的死伤越来越多,慕宣的心也越来越沉,眼见天菱死伤过万,她做了一个决定。

  东方枭说得对,慕宣的心是善良的,与几百万的生命相比,一切都变得渺小了。所以,在战争最为炽热的时候,她选择了站出来。

  “赫连星,你究竟要怎样才肯退兵?”

  “退兵?不可能,这天下只能匍匐在朕的脚下!”骏马之上,赫连星一身戎装,身姿挺拔。抬眸对上城楼之上一身男装的女子,瞳孔骤然紧缩,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晃过,那时的她一身红衣,也是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用悲悯的目光望着战场。突然,她举起手中的利刃,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不!”几乎是下意识的,赫连星惊呼出声。

  周围的士兵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愣愣的盯着自家的皇帝。

  眼前的场景和脑海中的分开,赫连星忿恨的锤了一下身下的骏马,该死的女人,对他影响太大了!

  慕宣的嘴角抽了抽,望着场下的男人,眼中快速闪过什么,“难道,你真要让这数百万将士的鲜血,来铺垫你的锦绣山河?”

  “不错。”眼前闪过苍生匍匐在他脚下的情景,赫连星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道。

  慕宣见此眼中透出一丝苦涩,淡淡的转了话题,“赫连星,还记得我的诅咒吗?”

  “你……”赫连星一直以为,只有他自己恢复了记忆,如今听得慕宣的问题,心再次被揪紧,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错,我们都还记得。”这是在告诉他,不止是你,我们所有的人,都想起了前世的种种。

  如花的娇颜上,划过淡淡的笑意,前世曾经对她或许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可如今却是她扭转局势的关键。

  突然,慕宣从身后抽出刀刃,高举双手,仰天立咒:“我,柳倾城以灵魂解咒,往日种种终将随风流逝……”

  根本没有留心慕宣所说之话,几乎是在慕宣抽出刀刃的同时,赫连星就不假思索的拔身而起,轻功在这一刻超出了时速,只为救下前世来不及救下之人。

  一把夺下女子手中的刀刃,将人死死的抱在怀里,气息不稳的咒骂道:“那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准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死!”

  “呃……”慕宣满头黑线,这厮也太入戏了吧?

  挣了挣,却还是没能挣脱他的怀抱,无奈的伸手一点,止住了他的穴道。

  “女人,你……”恐惧慢慢退去,赫连星突然明白了什么,怒不可谒的瞪着面前的女人,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干嘛,你咬我?”非常不雅的白了对方一眼,慕宣转身走到城楼前,运足了灵气道:“下面的人听着,你们的皇帝已经被我俘虏了,立刻退兵,否则我就杀了他!”

  洛行风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果然啊,关心则乱,刚才他本想拦着赫连星的,谁料那男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得太快,他拦也拦不住,这下好了,掉陷阱里了吧?!

  不愧是他洛行风看上的女人,非常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就连赫连星这样的男人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遥遥的望了一眼站在城楼上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女人,嘴角笑意加深,右手微微举起。

  “退兵!”

  一声令下,北燕的百万雄师犹如洪水般退去,气得赫连星眼都红了,这个该死的女人,那个该死的采花贼!

  “怎么,你不服?”危机解除了,慕宣心情不错的跑到赫连星面前,用小手拍了拍他的脸问道。

  此刻,赫连星真恨不得咬死面前的女人,可惜动弹不得,哑穴也被她点住,只能以双眼表达他的不满,严重的不满。

  “抗议无效,来人啊,将这个俘虏带回去!”

  天菱军营。

  慕宣的归来,遭到了将士们的夹道欢迎。本来,他们还挺不屑这个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女人,不过经过这一仗,所有的人都对她改观了。

  长得美不是他的错,至少,某些时候,这种美达到的效果往往出乎意料。好比,勾引敌国皇帝。

  所幸,慕宣并不知他们所想,咧着嘴一路跑到军帐里。

  “东方羽,我回来了!”

  见到佳人,东方羽一直提着的心才算落地,紧紧的抱着她,斥责道:“你怎能如此任性,朕不是说了不准你上战场吗?为何要偷偷跑出去,你是存心让朕担心吗?”

  说着,那种有可能失去她的恐惧再次占据了他的心,东方羽只能用力的拥紧怀中的娇躯,感受到她真实的存在。

  “对不起。”知道这次是自己的错,慕宣乖乖的认错。

  口上说着抱歉,那灵活转动的眼眸让东方羽知道,如果有下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偷偷的溜出去,俊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如此交替数次,却还是没能说出任何重话。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颇感自嘲的道:“你就是吃准了朕舍不得动你,才总是如此任意妄为。”

  呃,的确是,慕宣就属于那种蹬鼻子上脸的人,给她点阳光她就灿烂,给她点颜色她就可以开染坊的人。

  “小羽啊。”错也认过了,某女就开始邀功了,“咱今天立了一个大功,你想怎么赏我啊?”

  “呵呵,皇后想要什么?”早就从士兵口中得知了她在战场的卓越功绩,赫连星有些好笑的问道。

  “呃,不多,你就给我一箱黄金吧。”

  “黄,黄金?”某皇帝再次化身结巴,想起曾几何时某女在春满楼的所作所为,眼角一抽,问:“皇后很喜欢黄金?”

  “也不是。”

  “那皇后为何如此喜爱黄金?朕曾听二皇弟说过,你从他那里也得了不少黄金,这么多金子,你都藏哪儿了?”

  当然是灵戒里了!这话只能在心里回答。

  慕宣小脸一垮,恶声恶气的道:“怎么滴吧,给还是不给,给句痛快话!”

  “朕只想知道,那么多黄金,皇后要来有何用?难道是你缺什么,为何不直接告诉朕,让朕替你办到?”这才是东方羽追问的原因,他以为某女有什么难处,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才会一直问一直问。

  “你真想知道?”

  “嗯。”某皇帝老实的点点头。

  “其实吧,这些黄金是聘礼,将来你们嫁进我慕家的大门,怎么着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

  “咳咳……”某皇帝被呛着了,娶皇帝进门,也就她才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外加理直气壮。

  “皇后存了多少了?要不,朕多给你一点?”东方羽早已听过某女的只娶不嫁论,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他就只能放下一身尊严,陪着她一起笑,一起闹。

  “那可不成。”

  为何?两个字尚未问出口,就听某女接着道:“那你不就成倒贴了。”

  “……”

  东方羽默,心里想着,他是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千挑万选,选了这样一个女人,最后自己还得倒贴上门。

  “启禀皇上,战俘带到。”军帐里静默了一会儿,直到士兵的声音在外响起。

  “带他进来。”东方羽龙袍一掀,在首座坐下,慕宣老老实实的站到他身后。

  营帐被人掀开,依旧一身戎装的赫连星被士兵推攘着推入军帐。

  “你们先退下,朕有话要单独同燕皇说。”

  “是。”

  待军帐中只剩下三人时,慕宣才重新坐下,狠狠的瞪了赫连星一眼,抱怨道:“看吧,都怪你,好好的打什么仗,害我大着个肚子还得扮作侍卫,天天站着受罪。”

  赫连星不能说话,只能干瞪眼。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赫连星反驳,慕宣疑惑的瞧了瞧他,正对上喷火的目光,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额头,“哦,对了,忘了你还不能说话。”

  赫连星本就气得半死,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抽过去,死死的瞪着美眸中划过的狡黠,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在慕宣替他解开哑穴的瞬间,就被气得昏了头,早忘了帝王架子,只差没破口大骂。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最好祈求不要落在朕手里,否则朕一定……”

  “一定什么?”好奇的追问。

  “……”杀了你三个字被吞回肚子里,赫连星黑亮的眼眸微闪,忿忿的将头调转一旁。

  “切,说话说一半,存心吊人胃口。”美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慕宣撇了撇嘴,貌似不屑的说道。

  戏也看够了,东方羽这才上前当起了和事佬,“燕皇不要介怀,皇后性子爱闹。”

  说着,将慕宣揽进怀里,点了点她挺翘的琼鼻,宠溺道:“你啊,已经快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调皮?!”

  慕宣浑身一僵,原来腹黑没有发明专利啊?这群男人个个都能拥有。

  递给东方羽一个大白眼,附送两个大字:“幼稚!”

  “呵呵,皇后喜欢就好。”

  什么叫拿肉麻当有趣?慕宣懂了,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还未开口,一直被人无视的那位沉不住气了——

  “东方羽,你不用在朕面前显示你们夫妻恩爱,这些对朕没有任何影响。即为战俘,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上涌的酸气被赫连星生生压下,貌似无所谓的高昂着头,视死如归的说道。

  “赫连星,你丫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娘还肯在你面前演这场戏,就表示老娘还没放弃你,若你硬要为了那可笑的尊严固执自见,那就别怪我无情。”慕宣终于被激怒了,没错,她和东方羽在赫连星面前大秀恩爱,就是为了激起他的怒火,激起他心底的情。

  一个人只有当感情超过理智时,才有可能放弃宏图霸业,心甘情愿的为爱奉献一生。

  他们都太明白这一点。

  可赫连星是一个太过理智的人,除了在慕宣举刀刺向自己的那一刻,赫连星短暂的失去了分析能力,其他时候,他都会给自己留有一丝清醒。

  计划失败了,慕宣只能让人将他带了下去,严加看守。

  “赫连星不肯撤兵,我们又不能杀了他,现在该怎么办?”慕宣承认,感情会麻痹人的理智,好比现在,只要遇上有关感情的事情,她就总会犹如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什么烂招损招都能想到。

  “先将他关着吧,只要他还在我们手里,北燕就不敢贸然出兵,我们只能尽量想办法。”

  “嗯。”慕宣点了点头。

  “皇后累就先回营帐休息吧。”见慕宣虽然没说,眼下却有淡淡的淤青,东方羽有些心疼的道。

  东方羽不说,慕宣还不觉得,一说就感觉疲惫感又来了,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嘀哝道:“嗯,我就在你怀里眯一会儿吧,晚点再去找赫连星,看看能不能想到别的方法。”

  夜凉如水,军营里除了来回巡护的士兵,其他人皆已入睡。

  一抹黑影借着夜色的掩盖,如入无人之境的行走在军营之内,鬼魅的身影一晃而过,若不是细看根本不会发觉任何异常。

  突然,来人停在军营的一座营帐前,悄悄的用刀划开了一道口子,向里望去,待瞧见坐在床榻上一脸悠然的男人时,郁闷的撇了撇嘴。

  黑色身影化作一道残影,在营帐周围晃了一圈,待站在营帐门口时,门前的几名士兵,仅是毫无动静。

  “你来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如此细微的响动,让赫连星明白了什么,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黑亮的眸底闪过一道嗜杀的暗芒。

  洛行风一把撩开营帐的帘,手中一道劲气射出,转而没好气的道:“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若不是顾忌他手中解救冰城的方法,自己才不屑于走这一趟。

  “想要解救冰城之法?”好似看穿了对方的想法,赫连星慢悠悠的起身,一边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衣袍,一边淡淡的道:“条件改变,冰城的人可以不必助朕逐鹿天下,你只需帮朕一个小忙,朕自会派人前去解救冰城。”

  “什么条件?”

  “附耳过来……”

  夜色越深,皓月当空却被层层叠叠的乌云遮盖,让它看上去有些黯淡,似乎在预示什么不好的事情。

  翌日,慕宣懒洋洋的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营帐看望受伤的众人。

  待瞧见空无一人的营帐时愣了愣,转身向军帐走去。

  “小羽,小枭,你们见过无尘他们吗?”

  “尘不是在营帐里养伤吗?”被慕宣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东方枭也是满头雾水。

  “不好!出事了,走,去赫连星那里看看!”慕宣忽然间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身子一转,就向软禁赫连星的营帐跑去。

  “宣,你慢点!”东方枭吓了一跳,急忙和东方羽跟上。

  还没进入营帐,营帐前几名被点住穴道的士兵,就已经让慕宣的心跌入谷底。

  完了!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脚下一软,身子无力的向后倒去,幸好东方羽和东方枭赶到及时,才能将她扶住。

  “先扶她回营帐。”仅是瞥了营帐一眼,东方羽也明白了什么,眼眸一沉,这下麻烦了。

  “皇后别急,军营守卫森严,赫连星又带着无尘几人,必定走不远,有可能还在军营里,朕立刻派人去搜。”

  “有可能吗?”无力的靠在东方枭的怀里,慕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赫连星是什么人他们太清楚了,只怕无尘等人落在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有可能!”

  不忍见到慕宣如此模样,东方羽给东方枭使了一个眼色,东方枭动作迅速的点了慕宣的睡穴。

  “现在怎么办?”看着怀中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皱着眉头的女子,东方枭的心也被揪得生疼,是他们太过大意了。

  “现在只能等,看赫连星掳走无尘等人的目的。如果是逼天菱投降,我们还能想办法救出他们。如果……”剩下的话东方羽没有说下去,只是将担忧的视线投向东方枭怀里的女子,如果赫连星掳走无尘是为了她……

  这一觉,慕宣睡得极不安稳,睡梦中,无尘等人浑身是血的向她求救,她刚伸出手,却被赫连星从中间截断。他笑盈盈的望着她道:“太子妃,若是想救他们,就乖乖的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不!”一声尖叫,慕宣浑身是汗的从睡梦中惊醒,环视着空荡荡的营帐,心也跟着变得空落落的。

  魂不守舍的穿衣下床,来到隔壁的营帐,里面还是空无一人,慕宣的心越来越慌,心里的不安也越扩越大。

  正想离开,一枚泛着冷光的飞镖稳稳的嵌入木桌之上,镖上有一张纸条,展开:他们全部在我手中,想要救他们,自己来北燕军营。

  没有落款,可慕宣还是猜到了是谁,微微垂头,敛下所有翻腾的情绪,赫连星,既然你的目标是我,那我就来会会你。

  缓步走到书桌前,提笔,望着手中的毛笔眉头一皱,该死的,不会用!

  将灵力注入笔中,毛笔自己随着意念动了起来,娟秀的字体呈现于宣纸之上——

  “羽,枭,谢谢你们让我睡了一个好觉,人也冷静了不少。赫连星的目标是我,我必须去北燕军营换回他们,你们不必寻找,守住边疆即可耐心在此等待,救出他们,我自会回来。另附上《三十六计》以备不时之需,需仔细研读,必能足你们战无不胜。千万不要冲动,也不要来北燕救我,无论如何要保持冷静,赫连星不会伤害我的。

  落款:爱你们的宣儿。”

  将信交给田世荣,嘱托他,必须在午时之后才能将信交给皇上。

  慕宣本可以将信放在营帐里,可想到来人可以悄无声息地的掳走无尘等人,却没有动东方羽和东方枭,必是不想被军营的人发现,闹出别的动静。信在营帐中容易被盗,到时东方羽他们更会失去理智,交给憨厚老实的田世荣,是她此刻唯一的选择。

  东方枭曾说过,田世荣是他最信任之人,人憨厚老实,从未让他失望。既然枭信田世荣,慕宣也无条件相信,况且除了他,慕宣再也找不到可以信赖之人。

  “皇后娘娘放心,末将定会将信交给皇上的。”田世荣接过信,信誓旦旦的道。

  “你,你叫我什么?”慕宣傻了,东方枭他们应该不可能告诉他,他怎么知道?

  “呵呵……”田世荣挠头,憨憨一笑,“头年,末将陪同王爷回京,在京城之外,王爷救下你时,俺就在他身边。后来听说当今皇后乃天降仙女,由枭王所救,俺就知道是你。”

  慕宣一怔,终于明白东方枭为何如此信任他了,外粗内细,衷心牢靠,而且嘴巴还很严实。她来这里这么久,若非今日情势所逼,他定然会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慕宣笑笑,慎重道:“谢谢,一定要在午时之后才能交给皇上,这信关系到天菱将来的命运,容不得一点闪失,所以切记!”

  见田世荣一直点头,情绪很是激动,语无伦次的想要表达些什么,慕宣只是抬手止住他的话,转身而去。

  北燕军营。

  “来者何人?此乃军营,闲杂人等,速速离开!”迎接她的是一排寒光乍现的兵刃。

  此刻,慕宣真想破口大骂,而实际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去把赫连星叫出来!他奶奶的,叫老娘来,就是这么对待的?说什么不让老娘受一点委屈,全他妈的狗屁!明知道我要来,还让你们拿刀对着我,这就是他所谓的一辈子对我好?”

  踩着一甘士兵脱窗的眼珠子,慕宣边骂边往里面走,“尼玛,男人就一个德行,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得到了就不稀罕了。绑架老娘的男人,威胁老娘跟着你,你比老娘还拽,靠!惹毛了我,弄一颗飞毛腿,炸平了你们北燕,全他妈的给我们陪葬!”

  路的尽头,赫连星好整以暇地望着那个骂骂咧咧走进的女人,眼中渐渐染上一丝笑意,也只有她在此刻才会有这种豪情壮志吧?她哪里像是来求自己放人的,分明像是来抢人的,汗一个先。

  “赫连星,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不欢迎啊,不欢迎老娘现在就走,少他妈整些虚的,老娘不吃你那套!”

  赫连星满头黑线,原本预备的话通通丢进太平洋,嘴角抽抽地问:“你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

  慕宣脚下一蹶,一蹦三尺高,劈头盖脸的一阵暴吼:“我那里没有女人的样子了?啊?你说啊?老娘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唔……”

  很好,这下有点女人样了。赫连星松了一口气,眼眸一扫,四周脱窗的眼睛和脱臼的下巴集体归位,众人低头,扮睁眼瞎。

  一手捂着某女的嘴,一手去搂某女的腰,指尖触及隆起的小腹时,微微一僵,改拖着她的手,将人拖进营帐。

  转角处,洛行风暗自摇了摇头,他本还在为她担忧,担心她受不了这个打击。谁知,这女人到哪儿都不是吃素的,用撒泼来扭转劣势,她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如此一闹,赫连星倒不知该那她如何是好,反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他们在哪儿,我要见他们。”进了营帐,慕宣也不闹了,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就啃。

  赫连星额头两侧青筋隐隐跳动,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如今人在我手上,我凭什么听你的?”这厮气糊涂了,‘朕’也不用了。

  “不听?靠,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好?算了,没默契,老娘重新找男人去。”挥一挥衣袖,就想潇洒的离开。

  “站住!”赫连星的脸蓦地沉了下来,一个闪身,挡住慕宣的去路,“你当军营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奶奶的,这世上只有我想留的地方,还没有能困住我的地方,就算顶着肚子里这个球,老娘自保还是不成问题。”说完,身形一闪,已越过赫连星,继续向外走去。

  赫连星瞪,使劲瞪,真恨不得瞪穿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见她真打算不顾那群男人的死活离开,咬了咬牙,妥协道:“好,他们已被朕送回北燕,你若要见他们,必须随朕回北燕。”

  “早答应不就成了嘛,何必浪费老娘多走几步呢?”前行的脚步一转,自觉的走回去,看得赫连星眉眼抽抽。

  暗处的某人忍笑忍得很辛苦,努力的掐着大腿内侧,就算大腿内侧青紫一片,也还是舍不得离开。

  难得啊,难得见到赫连星吃瘪,就算这条腿废了也值啊。

  此刻,天菱军帐内。

  看完田世荣交上来的信件,东方枭满脸铁青,他早该料到的,早该料到恢复记忆后的赫连星,怎么可能忘记前世的种种而放过她。是他太过大意了,早在无尘等人被掳走时,他就应该有所警觉的。

  “三弟,你先别急,既然赫连星的目的是皇后,自是不会伤害她的。”抓住东方枭不断拉扯墨发的双手,东方羽尽量劝慰道。可是说这话时,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底气,赫连星的确是不会伤害慕宣,可是那群男人呢?最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呢?东方羽心里没底。

  “不行!我要去救宣!”东方枭一把甩开东方羽的手,慌乱的站起身。

  这一刻,什么战争,什么国家,他通通不想管了。

  他要的,只是陪在她身边而已。

  上一世已经失去过一次,这一世他无论如何也不要再错过。

  “你给朕站住!”一个闪身,东方羽挡在了营帐前,拦下无头苍蝇似的男人,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忘了皇后信上怎么交代的吗?她让我们千万不要冲动,也不要去救她……”

  “我办不到!只要一想到她在赫连星手里,我就一刻也坐不住!”东方枭双眼猩红的高声截断东方羽的话,整个人像是无助的困兽,陷入了眸中困境中无法自拔。

  “大皇兄,你不会懂的,上一世的我们曾经伤害过她,这一世的我们尽力的想要弥补,可是这仅限于我们。就像宣说的,在赫连星心中永远是权势最重,他没有爱,只有掠夺。宣落在他的手里,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上一世的一切历历在目,他再也不要让她遭受那些磨难与痛楚,再也不要。

  “你给朕闭嘴!”被东方枭的话刺激到,东方羽同样凶红了双眼,暴吼回去:“不要给朕提上一世!你们的上一世朕没有参与,那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也没有!朕嫉妒你们可以在上一世遇见她,可是更恨你们上一世不珍惜她。什么前世今生,在朕眼里什么都不算,上一世的柳倾城软弱可欺,可是这一世的慕宣绝非任人欺凌之人,她说她有办法,朕就无条件的相信她,只因为她是她。别说赫连星,就算是整个北燕,朕也不信他们能动她分毫。如果她当真有了什么意外,朕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北燕,然后去寻她,下一世,下下一世,永生永世,朕都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东方羽的话很是决绝,浑身毁天灭地的戾气震住了东方枭,让他半响也无法从那种震惊中回神。东方枭无法相信,曾几何时以冷静自持的东方羽,也有了如此不理智的时刻,会为了那虚无的上一世吃醋,会为了未知的下一世争夺,更甚愿意放弃江山,生死追随一个女人。

  慕宣说得对,东方羽曾经是一个好皇帝,可是一个好皇帝也会有爱,也会想要有保护之人,当爱一个人渗入骨髓,江山在他眼中,远不如那一人的回眸一笑。

  他选择留下,并非是害怕失去江山,如果这一刻江山可以换回慕宣,东方羽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

  可是赫连星的目的摆明了是想得到慕宣,如果他们贸然前去,只会让他们陷入更加被动的地步,别说救出慕宣,只怕连他们也会落进赫连星的圈套之中,到时赫连星又多了两个筹码,慕宣又将情何以堪。

  东方羽永远想得比别人多一步,也正是如此,他所承受的,也往往比谁都重。

  他恨自己此刻的理智,却也庆幸自己此刻的理智,只要不会成为她的负担,他宁愿担惊受怕的待在边疆,只因他相信她,无条件的相信……

  第二日,豪华舒适的马车,将慕宣送上了北燕的路途。

  半个月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随着整齐一致的高呼,马车的车帘被撩开。

  被赫连星扶着走出马车,就见到一排排整齐跪列的侍卫,慕宣的头又开始隐隐犯疼,皇后啊?她咋就和这头衔有缘呢?

  “平身。”不轻不重的威严声音,却使每个人都能听到。

  “谢皇上。”

  慕宣侧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赫连星,别说,这厮还真有点皇帝的架势。转头向这座陌生的皇宫望去——华丽,壮观,带着些许异域风情。

  不似天菱皇宫的传统布局,北燕皇宫带着些许北欧风情,像是一座壮观的城堡,多过像皇宫。白色的墙体随着雨水的冲刷已渐渐变色,却更为他添加了古老庄严的气息,每一处细节都是一个故事,带着神奇色彩的故事。

  慕宣承认,她喜欢北燕皇宫多过天菱皇宫,不是因任何人,仅仅因为这里熟悉的气息,有着二十一世纪北欧风情的气息。

  被赫连星抱着,顶着一众人等或惊艳,或复杂,或惊疑,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进入了这座城堡。

  “带我去见他们。”在众人听不见的地方,慕宣低声道。

  说完,就感觉抱着自己的身躯一僵,脚步一顿,遂又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继续向前走去。

  慕宣顿时杏眼圆瞪,揪着他的耳朵娇喝:“赫连星,不准给我耍花样,否则老娘就废了你!”

  赫连星嘴角抽了抽,强压下上涌的酸气,抱着她脚步一转,向地牢方向走去。

  地牢,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到处弥漫着一股霉味,一间间简陋的小房子装满一根根铁柱,其中锁着各式各样的犯人。

  赫连星脚步不停,一直向里面走去,当熟悉的气息渐渐逼近,慕宣再也耐不住这种折磨,径自跳下赫连星的怀抱,向熟悉的气息奔去。

  ‘滴!滴!滴!’

  这样的声音,在阴暗的地牢尤为清晰,慕宣的心渐渐揪紧。

  地牢的尽头,她终于找到了那些熟悉的身影,四肢被手腕粗的铁链锁住,浑身血肉模糊,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隔着铁柱伤心大哭。

  “尘,邪,呆瓜,木头,傻蛋儿,小空空,骚狐狸,司徒靖,你们醒醒,我来看你们了,快醒醒!”

  然,那群男人都没有反应,只有不断滴落的血液和微弱的气息,显示他们还活着,心不可抑制的痛了,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衣襟,慕宣还是觉得呼吸困难,脑袋里一片空白,心里空落落的,余下的只有失去他们的恐惧。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答应过我,不会要他们的命!”尖声质问着,眼泪不断的往下掉,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她错了,她一开始最不应该招惹的,是这个男人!明知他善于隐忍,当初就不该放他回到北燕,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他们还活着。”赫连星只是淡淡的道。

  “呵呵,活着?”慕宣仿佛听到了多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起来,“仅剩一口气,与死了有何分别?”

  不错,仅仅只剩一口气而已,若不是她五识比普通人敏锐,几乎查探不到他们还活着的气息。

  那样微弱的气息,每一次进出,就像拂过她的心脏,一寸寸的寒意,一寸寸的揪紧,再一寸寸的撕裂。

  笑着,笑着,那双澄澈的眸子渐渐转变,寒意,恨意,从眸底透出,将原本清澈的眸子染上了猩红。

  “我要他们活着,好好的活着,否则你就杀了我们吧。”最终,慕宣停下了笑,眼中满是决绝。

  “你在威胁朕?”

  “随便你怎么想。”慕宣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如果失去这群男人,她到这个世界就变得没有意义了,生与死有何分别?

  “你休想!就算是死,你也休想逃离朕的身边。”

  就算是死,你也休想逃离朕的身边。这话好熟悉啊?

  呵呵,曾几何时东方羽也曾这么说过,那时她也恨他,可到了此刻她才明白,东方羽对她有多好。他知道她喜欢自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留下她,他知道她喜欢那群男人,就用那群男人威胁她,却至始至终不曾伤害过任何人。

  皇宫当真那么好进吗?

  凭温兴哲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能进出自如?

  果然是当局者迷。

  为何到了今日她才肯承认,她早已融入了这个世界,再不是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这里有她的家,她的爱。

  “呵呵,赫连星,记得我说过吗?这世上没人能够困住我,除非我自愿留下,这群男人是你唯一的筹码,他们若没了,我定然让整个北燕为他们陪葬!”一声冷笑,慕宣淡淡扫过僵在原处的男人,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她不能冲动,如今身怀有孕,根本不可能带着这么多伤员离开,只能等,等孩子生下来。

  到时,她定然会让赫连星血债血偿!

  ……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所幸慕宣每日辛勤的吸收灵气,保障平日正常生活的同时,还能余下精力释放元婴去地牢转一圈,看着那群男人渐渐好转,忐忑的心才渐渐放下。

  燕皇要娶仙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往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人们愕然的同时,都将视线投向了仍旧坚守在边疆的菱皇身上。

  皇后都被人抢了,菱皇为何还能无动于衷,人们不得而知。

  而已经准备赶赴前线的东方麟,在接到东方羽的飞鸽传书后,咬了咬牙,又退了回去。

  暗夜下,三个男人同时面向北燕的国土,眼中是思念,是牵挂,是永远也放不开的深情。

  御书房。

  “老臣参见皇上。”一个身着官服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跪在赫连星面前。

  “起来吧。”赫连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貌似随口而问:“金御医,地牢里的那群男人怎么样了?”

  “回皇上,他们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臣照皇上的吩咐,每日在他们的药材里加了软筋散,即使他们武功恢复,也没有力气反抗。”

  “嗯。”所以的一切都按着预计的在进行,除了——

  “有没有办法除了皇后肚子里的孩子?”

  “这……”金御医大惊失色,抬首望向上座的男人,在对上那双阴冷的黑眸时,又急忙低下头。犹豫片刻,才道:“皇后娘娘已有五个月的身孕,稍有不慎即会一尸两命,即使皇后娘娘命大,今后也无法再生育了。”

  “废物!”赫连星怒拍身侧的扶手,眼神阴霾的盯着金御医,沉声道:“你是北燕医术最好的御医,朕离宫前就曾吩咐过,无论如何也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如今你还是给朕这样的结果,难道想让朕砍了你不成?”

  “微臣不敢!”金御医急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道:“皇上圣明!落胎本就极其危险,前三月落胎对母体的伤害最小,如今已五个月,婴儿成形,强行落胎只会有损母体,妄皇上三思!”知道皇上对这位皇后有所不同,金御医只能硬着头皮道。毕竟如此有损阴德之事,本就与医道背道而驰,他内心并不太愿意。

  “若生下的是死胎,对皇后的身体是否会有影响?”

  “这……”金御医已大概猜到赫连星的意思,强压下心中沉重感,无力道:“不会,只要用药得当。平安诞下死胎,并不会影响皇后娘娘……”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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