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生辰 你是不是嫌我太老?_渣了暴君后我跑路了(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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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生辰 你是不是嫌我太老?

  英国公府的地形霍早就烂熟于心,然这次前去,却遇到一些麻烦。

  竹苑里那株香樟树下,拴着只大黄狗,他甫一靠近,大黄狗汪汪狂吠,惊动巡夜的护卫。

  他还不想让英国公夫妇知晓自己夜访苏慕宜闺房的事,纵身一跃,跳上墙头,趁护卫还未赶来,迅速离开了。

  后门,褚在马车旁等候接应,见他这般迅速,有些惊讶,“陛下见着苏娘子了?”

  想起那坏事的大黄狗,霍面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沉声道:“回宫。”

  褚不知主上为何突然生气,这时,又有几声犬吠传来,他摸了摸下巴,试探地问:“英国公最近养了狗?”

  京中人家养狗,一般是为了防贼,而英国公府目的再明显不过――普天之下,胆敢夜闯英国公府的,便只有眼前这位陛下。

  难得见他吃瘪,褚拼命忍着笑,驾车往宫城驶去,不忘劝道:“陛下,来日方才,此事急不得。”

  回到紫宸殿,霍召见太医令,并下达口谕,至多三日,务必研制出假死药。

  可怜陆太医急得头发都白了,带领太医署翻阅古籍,终于在第二日傍晚,将那枚褐色药丸送到天子面前。

  “臣按照古籍所说的法子调制出来的,已经让人试过药,服下后气息脉搏微弱,几近于无,但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便会苏醒,脉搏气息恢复如初。”太医令战战兢兢禀道。

  霍颔首,让褚出宫,将这枚药丸送去城南公主宅,盯着那舒弥公主服下。

  临行前,褚请示他:“除了赠送的钱财,陛下可有什么话,要让臣转达给阿鸾公主?”

  他能有什么话?这些年下来,压根连舒弥公主的名讳都没记住,霍不耐地挥手,“早去早回,别耽搁太久。”

  褚领命离去,霍看了看窗外天色,估摸着再过半个时辰,舒弥公主病殁的消息便会传遍靖安。届时,苏慕宜定会猜到是他动了手脚,以她温软良善的性子,多半为了这客死异国的可怜公主,来向他讨要说法。

  待会儿该如何与她解释,霍屈指轻叩书案,觉得有几分头疼。

  ……

  褚骑马赶到公主宅,请护卫代为通报,不多时,阿鸾亲自出来迎接,面带惊讶之色,“褚将军怎么亲自过来了?”

  她在靖安没什么朋友,朝臣之中,勉强与褚相熟,早些年他往公主宅跑得勤快,后来便不怎么来,因为燕帝没有命令让他传达。

  褚向她抱拳行礼,“陛下命臣前来送东西。”

  听说是燕帝让他过来送东西,阿鸾眸中的惊讶旋即转为喜色,忙将他请去花厅落座吃茶。

  屏退随从后,褚取出紫檀木匣,递到阿鸾眼前,“这枚药丸,是陛下特意让太医署为公主研制的,陛下吩咐臣,务必看着公主服下……”

  还未等他说完,阿鸾霎时脸色惨白,后退两步,惊恐地摇头。

  “公主,这是假死药。”褚忙解释,“并非毒药。”

  阿鸾撑着身后桌案,勉力站稳身形,面容惨白,“褚将军,在舒弥时,我一向不受待见,后来远嫁和亲,燕帝陛下愿意让我在靖安过几年安生日子,我心里其实是很感激的,但是我不想死……”

  “怪我不好,我那天不该去云栖寺。”阿鸾泪珠簌簌滚落,语气哽咽,“如果不去云栖寺踏青,就不会撞见燕帝陛下,更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褚哭笑不得,见她着实委屈,只好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那药丸上削一点,当着阿鸾的面送入自己口中。

  “你看,当真无毒,服下后会让人气息脉搏微弱,与死去无异,两个时辰后药力失效,人便会清醒过来。”褚耐心道出接下来的计划,“公主,到时臣会找一具死囚代替您,将骨灰归还故国。”

  阿鸾怔怔地道:“燕帝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褚没有解释缘由,而是说:“虽然陛下没有话交代您,但臣还是想叮嘱您一句,离开靖安后,最好不要再回舒弥王城,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会回去,我母妃已经死了,舒弥没有我的亲人。”阿鸾收住泪,琉璃色眼瞳如水洗过一般纯净无暇,“我还有个请求,我要带走贴身侍女,她是母妃留给我的宫人。”

  “好。”褚毫无犹豫答应她,“臣会将此事转告陛下。”

  夜色沉下,屋外挂了羊角灯,阿鸾拾起那枚药丸放入檀口,忽然想到,初来大燕,她满心筹谋,想要施展一番作为,最后竟是这样的收煞。

  好在这些年她吃穿不愁,日子过得舒心,没有人敢像从前那样肆意折辱她。离开这里也好,她应该看看广袤的万里河山,而不是困囿在一座小小宅院。

  眼前景物渐渐模糊,她无力瘫坐在圈椅上,失去意识前,不忘对褚说了一句,“谢谢。”

  褚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望见她戴在左腕的七宝璎珞手串,依稀记得很久以前,这女郎提起过,是她母妃留下的遗物。

  原来她唯一一次入宫,说手串丢了要去找,并非诓骗他的托词,而那时他只觉得这舒弥公主满口谎言,自然一个字也不相信。

  “离开靖安,未尝不是件好事。”褚低声说道,抱着她向书房行去。

  是夜,苏慕宜听闻城南响起丧钟声,让侍女打探才知,舒弥公主突患重疾病殁,天子已出宫赶往公主宅,为其料理身后事。

  晚风拂来,檐下铁马相撞,她不由回忆起在云栖寺见到的那个小胡姬,与薛明姝一般年纪,身着红衣,明媚张扬,就像娇艳蔷薇。

  分明几天前见面,她看起来都还好好的,先前也没听说她有什么隐疾,怎会突然辞世?

  又或者,有人动了手脚?

  一个令她不安的想法浮上心间,苏慕宜只觉遍体生寒,对那侍女道:“照看好小小姐,我出去一趟。”

  她戴好幂篱遮面,去到梅苑,与母亲说明出门缘由。

  沈氏惊诧:“阿慕,你怀疑陛下?”

  “阿娘,我也不敢确定,但如果有人从中作梗,他的可能最大。”苏慕宜语气愤然,“若他当真做出这种龌龊勾当……”

  “先去看看情况再说,我挑几个身强力健的护卫跟着你。”沈氏道,“倘若有什么事,也好及时向家里通风报信。”

  苏慕宜点头,带着母亲为她挑选的护卫,策马直奔公主宅而去。

  府门口挂出素色经幡,传来哀哀哭泣声,里头正在办丧事。

  余泓等候多时,见她行来,忙上前行礼,“沈姑娘,陛下有请。”

  苏慕宜心中愠怒,但没有当着旁人发作的道理,按捺怒意与他进到公主宅,行至庭院,花厅里摆着一具棺木,已经封上棺,胡人侍从跪了一地哭灵。

  余泓将她带去后院书房,甫推门进去,便见霍坐在太师椅上饮茶,里间有座屏风,屏风后的小榻上躺着一个女子,褚正在里头守着。

  “阿慕,她没事。”霍放下茶盏,“服药昏睡过去,再过半个时辰便能醒来了。”

  苏慕宜半信半疑,行至屏风后,榻上躺着的确实是那日在云栖寺见到的异族女郎,不过换了身中原装扮,面色苍白如雪,气息几近于无。

  褚抱拳行礼,“沈姑娘,公主服了假死药,待药效过去,便能醒来了。”

  她扣住那纤细手腕,摸到一丝极其微弱的脉搏,这才稍稍安心,相信他们所言不假。

  舒弥公主和褚都在书房,此处并非说话的好地方,况且夜也深了,霍送她回英国公府,经过庭院时,苏慕宜又看见那具棺木,忍不住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围花草葳蕤,行至无人处,霍才道:“舒弥使团将她送来靖安后,我一直把人安置在宫外,直到那天在云栖寺见到,才想起来有这回事。这些年我好吃好喝招待她,吃穿用度与本朝公主无异,但也不能管她一辈子,索性给她一笔钱财,让她带着侍女远走高飞,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与大燕再无干系。”

  “与你一样,她服下假死药后,气息脉搏会闭绝两个时辰。等舒弥侍从确认了她的死亡,褚将一具死囚女尸放入棺木内,即刻封棺,打算明日火化,再送回舒弥。”

  听他道出事情经过,苏慕宜终于舒了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我真的杀了她?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小国公主,和亲本就非她所愿,舒弥与大燕也无仇怨,我不会杀她。”霍道,“况且我前半生造的杀孽已经够多了,为了你和皎皎,后半辈子,也该做点善事积福。”

  苏慕宜追问:“那您可有帮公主安排好去处?”

  “给了那么多钱,她爱去哪就去哪。”霍轻嗤,“总之,别再回靖安就成。”

  其实于他而言,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仁至义尽,苏慕宜轻轻点头,“我该回去了。”

  忽然,霍握住她的指尖,“三月廿六是我的生辰,舒弥公主突然病殁,今年宫中不办千秋节。等我生辰那天,你能否带皎皎来县主府,与我一起吃个晚饭?”

  的确,舒弥公主刚病殁,最近宫中不宜操办喜宴,苏慕宜答应他:“好。”

  给他过生辰,总得带礼物前去,思忖片刻,她又问:“陛下想要什么贺礼?”

  “我什么都不要。”霍扬眉一笑,“你愿意带皎皎过来,就是最好的贺礼。”

  两人在公主宅门口道别,苏慕宜领着护卫离去,回到家中,皎皎已经睡下。

  小家伙还未睡着,听到开门的动静,迅速爬起来,“阿娘回来了。”

  “怎么还没睡?”苏慕宜抱住女儿,“过段时间是伯伯的生辰,伯伯经常送礼物给你,你有没有什么想送给伯伯的?”

  皎皎点头,爬下床,打开螺钿柜,取出一个小匣子,将里头的东西倒出来,亮晶晶的小宝石“哗啦”散落在锦被上。

  “这些小石头都是皎皎收集的,串起来,给伯伯做一条漂亮的项链。”

  做成项链给霍戴?哪有男子佩戴宝石项链的?苏慕宜简直难以想象这画面,然而小家伙已经自顾自挑选起来。

  “伯伯很喜欢衔蝉奴,不如你把猫猫画出来,送给伯伯?”苏慕宜提议道。

  皎皎双眼倏地一亮,旋即惆怅,“可是夫子还没教我画猫猫。”

  “没关系,阿娘教你。”

  最后,她和皎皎一起画了只憨态可掬的狸奴,装裱好当做礼物。

  到了约定的这日,苏慕宜带着准备好的贺礼,与女儿去县主府用晚膳。

  今夜是家宴,薛明姝夫妇和褚都在,皎皎跑过去,把那串亮晶晶的宝石项链挂在霍脖子上,“送给伯伯,祝伯伯生辰快乐。”

  他戴着这串项链甚是滑稽,众人哄笑,霍高高兴兴收下,把女儿搂到怀里。

  这时,皎皎又递给他一副卷轴,“阿娘和皎皎一起画的,阿娘还说了,要等伯伯吃完饭,才能打开看。”

  交代的这般神秘,勾起霍的好奇,只想早些打开卷轴,偏偏褚和严郁趁他心情甚好,合起伙劝了不少酒。

  宴席散去,霍醉意不浅,褚将他扶去书房休息,皎皎也跟过来。

  女儿乖巧坐在小杌子上,双手捧着小脸,看着他慢慢打开卷轴。

  画上狸奴长着一对鸳鸯瞳,嘴边有块铜钱大小的黑斑,踩在花几上,顽皮地抬起前爪扑蝶,正是衔蝉奴。

  霍笑了笑,眼底渐渐腾起雾气,“皎皎画的吗?”

  “蝴蝶是皎皎画的。”皎皎指着画中粉蝶和芍药花,“猫猫是阿娘照着衔蝉奴画的。”

  粉蝶线条简单,笔锋稚嫩,能看出出自女儿之手,而狸奴的毛发根根清晰分明,的确只有她才能画得出来。

  他抬手抚了抚画中狸奴,目光穿透画纸,仿佛又看见衔蝉奴站在面前,亲昵地向他示好。

  眼底雾气越聚越多,化作一颗泪,凝在眼角,摇摇欲坠。

  皎皎踩着小杌子帮他擦泪,“伯伯怎么了?”

  “没事。”霍自觉失态,收好画卷,牵着皎皎的小手,“走,我们过去看看姑姑在做什么。”

  甫转身,便见苏慕宜端着楠木托盘立在门外。

  “我来给陛下送醒酒汤。”她走进来,将托盘放在小案上,柔声对皎皎说,“姑姑做了桂花酒酿元宵,喊你去吃。”

  听到有好吃的,皎皎邀请霍伯伯和自己一起过去。

  然而霍却拒绝了,“伯伯喝多了酒,头有点疼,想休息会儿,皎皎先去罢。”

  于是苏慕宜牵着小家伙出门,带皎皎去了主屋。

  母女两人离开后,霍重又打开画轴端详,狸奴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令他心中难受越发多了一分。

  正出神之际,身后传来苏慕宜温柔的嗓音,“皎皎说,陛下方才……”

  送他这幅画,原本是想让他高兴,哪曾想弄巧成拙。

  霍转身,定定看着她,眸底一片猩红,不知是喝醉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

  她端起醒酒汤,轻声道:“先把醒酒汤喝了罢。”

  霍摇头,伸手圈住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将脸贴在她的小腹处,沉默不言。

  苏慕宜把瓷碗放回小案上,任由他抱着自己,垂眸时,望见他头顶长出了黑发,夹杂在缕缕灰白间,有些扎眼。

  过了好一会儿,霍语气低落,“你是不是嫌我太老?”

  不知他这想法从何而起,苏慕宜问他:“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好看,我却老了,尤其与你站在一起的时候。”男人带着醉意,笃定地道,“所以你才会一次次拒绝我。”

  “没有,我从没这样想过。”苏慕宜轻声说,“你是帝王,将来会有六宫粉黛,可我不想再当一个贤明大度的皇后,那样活着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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