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出柜_全世界只有我以为我是攻[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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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出柜

  江母说是请顾岷来喝杯茶,就真的兴高采烈开始沏茶。她的袖子松松挽起一圈,十指纤细白净,带着袅袅白气的水流打着旋儿冲进杯中,冲的那青嫩的茶叶在白瓷茶盏里上下沉浮着,看上去极具美感。

  只可惜,坐在她面前的两人都眼神发飘,偶尔目光对上时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大写的懵逼二字,没一个人的心思在喝茶上。

  江父看着看着就不高兴了,重重地咳了声,用力抖了下手里的报纸。

  江母显然是听到了,哭笑不得地从口袋中摸出颗糖塞进他嘴里,顺带拍拍他脑袋,“有客人在呢,别闹脾气,成不成?”

  不成。

  江邪眼神更飘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见家长和他原本计划中的完全不一样,没礼物,没准备,完全猝不及防。原本他还想着循序渐进缓缓打开柜门,也好给父母一个心理准备,如今可好,这柜门简直是被人扛着火-箭炮给轰隆一声轰开了!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么准地把儿媳妇儿领回家的?

  还好祖父不在,他只能庆幸这点。

  否则,就按照江老爷子对自家唯一一根独苗的看重程度,他真怕爷爷直接从勤务兵口袋里拔出把枪来,一下子抵到自家小娇妻脑袋上。

  江母显然很喜欢顾岷的长相,还欢天喜地地准备亲自下厨露一手,白管家和保姆都被她从厨房里赶了出来。江邪手揣在兜里,溜溜达达进了厨房,犹豫着问:“……妈?”

  江母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把江邪吓了一跳,他冷静地心想,这怕是发现了,于是打算提前坦白从宽。他舔舔嘴唇,试图起个话头:“妈,顾岷他——”

  “我知道,”江母剥着洋葱,眼睛里面都含了泪,“太让我难过了。”

  江邪即使已经十分坚定,此刻也不禁生出了几分愧疚。他默不作声从后头环住江母的腰,低声道:“抱歉。”

  “没事儿,”江母红着眼睛道,“你这几天再把你爸带去健身房就行,也不算迟。”

  江邪:“……???”

  这是在说什么?

  江母洗着菜,声音更难过,幽幽地道:“你爸最近伙食太好,他那六块腹肌就跟那南孚电池似的,都快一节更比六节强了,手感也不好了,我这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江邪简直要给这个出乎意料的理由跪了。

  “那你这眼泪——”

  “什么眼泪?”江母抬头望了他一眼,“哦,我刚刚在剥洋葱。”

  江邪:“……”

  他只好卷起袖子,把两只手伸进盆里,“妈,我帮您洗菜吧。”

  顺便用干活来转移下注意力,安抚下我这颗饱受惊吓的小心灵。

  江母在旁择着菜,忽然又问:“儿子啊,你说顾岷他有几块腹肌啊?”

  江邪头也不抬:“哦,八块。”

  江母啧啧感叹两声,“比老江年轻的时候还多,也不知道手感好不好……”

  “好啊,”江邪半阖着眼专注洗菜,想也不想回答,“摸着挺舒服的,跟巧克力似的。”

  这一句话出口后,两人都保持了一段短时间的沉默。

  信息量太大了。

  许久之后,江母才从死机状态中恢复过来,扭头看向儿子,语气迟疑:“手感真那么好?”

  江邪:“……真的。”

  江母不说话了。

  半晌后,她才轻不可闻地感叹一句,“你真像我。”

  江邪望着她。

  “我年轻时候,也喜欢这样的,”江母拍拍他的肩,语气诚恳又认真,仔细听甚至还带了些自豪的意思,“眼光不错。”

  这个反应——

  江邪嘴角勾起来,懒洋洋伸手环住自己母亲的脖子,厚颜无耻往自己脸上贴金,“是啊,我也觉着自己眼光不错。”

  “你啊……”江母摸了摸他的头,眼里头薄薄地荡着一层水光,“从小就没让我怎么操心,十几岁就有胆子一个人往国外去,纵使想拦,又有谁能拦得住你?”

  况且她也在这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什么不曾见过。圈中喜欢同性的,实在是多的很,一抓便是一大把,也有两个人厮守终生的。江母见识过,心里头也明白这事强求不得,儿子性子又倔,只怕到时候不同意,反倒生出间隙来,不如干脆接受了才好。

  更何况顾岷长的好看,又懂礼貌,简直样样都合她心意,吸纳这样一个人当家人,并不是什么令人无法接受的事。

  “你爸那儿,我来说,”江母拿衣袖擦擦眼角的泪,“没事儿,我一定能把你爸那个倔骨头给掰过来。”

  江邪一怔,这么爽快?

  “嗯,”江母幽幽捧心,“他好看。”

  江邪:“……”

  倔骨头此刻还浑然不知,自己的战友已经为美色而举双手投降了。

  厨房门外忽然响起响动,白川紧接着推门走了进来,不紧不慢卷起衬衫袖口,从江母手中接过洗了一半的菜,“夫人,我来吧。”

  他的衬衫口袋里整整齐齐叠了张纸,上头列满了刚刚查过顾岷喜好后拟出的菜单,什么吃什么不吃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的一清二楚。江邪对他这样认真负责的态度也习惯了,干脆将厨房交给他和江母,自己出去找小娇妻。

  顾岷正襟危坐,正和江父讨论些拍摄上的问题,江邪刚刚凑过脑袋,就被江父嫌弃地推了推:“起开点,你又不会演戏。”

  江邪气闷。

  江父一边嫌弃儿子,一边又剥了个橘子塞进儿子手里,顺便问了问《雁门关》的票房成绩。听说是这一年累积票房总冠军后,他明明老怀大慰,嘴上却不屑地哼了声,道:“离我当年还有点儿距离。”

  “是啊。”

  江邪默默想,也不知道当时是谁还转发了剧组微博口硬心软帮着宣传来着。

  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江母知道顾岷就是自己盼了许久的儿媳妇儿之后,对他更加热情,一个劲儿往他碗里夹菜。江父不了解内情,倒是一声不吭独自吃饭,母子两人的目光对了下,江邪立刻给他父上夹了个大鸡腿,“吃啊,爸。”

  江父有点儿受宠若惊。

  他最近因为吃的太多,隐隐有些发福,偏生江母又是个标准的颜控,一看他腹肌软和了,顿时就像天塌了似的,二话不说封了他所有荤食,联合白川一起顿顿给他做白水煮青菜。江父好久没吃肉了,如今看到鸡腿,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下。

  他用余光看了眼妻子的脸色,这才用筷子把儿子亲手夹给自己的鸡腿夹起来,矜持地小小咬了一口。

  趁着这个时候,江邪说:“爸。”

  “嗯。”

  “我之前和您说,我周六把您儿媳妇带回来,您还记得吧?”

  “嗯。”江父头也不抬。

  江邪淡定道:“哦,他来不了了。”

  江父蹙了蹙眉,终于有了反应:“为什么?”

  “因为,你们今天自己就把他带回家了。”说完,江邪扯了扯小娇妻的衣袖,“快,叫爸。”

  江父:???

  摊牌来的如此迅速,顾岷也有些惊,随即按着江邪的意思乖乖颔首,叫:“爸。”

  “我呢?”江母指指自己。

  顾岷抿抿唇,叫道:“妈。”

  “哎,乖孩子,”江母乐极了,忙从口袋里掏出个首饰盒来,打开后,里头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镯,水头极好,碧澄澄的像是能涌出水来。她抓着顾岷的手想给他套上,试了几次后发现太小,干脆便整个儿塞进了顾岷手里,“拿着,啊,乖。哎呀,真好看……”

  江父:???

  这、什么、状况?

  他望着面前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神色沉稳又清冷的顾岷,持续发懵。

  说好的身娇体软易推倒、动不动还容易脸红害羞的儿媳妇呢?这差的会不会有点多?

  “还愣着干嘛,”江母催促,“给见面礼啊!”

  江父目瞪口呆,下意识从身上摸出皮夹。下一秒江母已经眼疾手快从里头抽出了一张黑卡,塞给了顾岷,“密码是小邪生日倒过来,就给你当零花了,啊。”

  这会儿,江父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怒而起身,气得头皮都有些发麻:“我不同意!”

  江母不轻不重冷哼了声,“江明博,你给我坐下。”

  江父下意识便一屁股坐了回去。直到重新坐到椅子上之后,他才察觉方才的行为有些损害自己身为男子汉的尊严,只是又不好意思再站起来,只得坐着继续严肃发表自己的意见。

  “你们是公众人物,知道什么是公众人物吗?那就意味着,你们几乎时时刻刻都处在无数人的眼睛底下!”他说,“也许今天,你们觉得这份感情足以够你们支撑下去了,那后来呢?等事业被毁、名声破裂、千夫所指的时候,你们还能有这样的勇气么?还能做到继续走下去么?”

  面对这样的质问,江邪只淡淡接了一句。

  “爸,”他说,“我觉得你了解我。”

  顾岷也说:“伯父,我认识他已有十年。”

  江父瞬间哑然。

  他的确了解江邪,自己这个儿子与江老爷子一样,都有着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的性子。江邪说自己要去学音乐,便破除艰难万险去学了,江邪说自己要戒毒瘾,便硬生生把自己捆起来戒了。江邪的意志力和坚强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他这个父亲。

  拿这些之后可能碰到的危险来让江邪退缩,这本就是一件万分荒唐甚至不可能的事——江邪要能学会退缩,那便不是他从小养大的江邪了。

  他动了动嘴唇,一时间再也说不出什么。

  “喜欢的便要争取,”江邪声音极轻,“看电影、送花、壁咚、甜言蜜语……这不都是爸你教我的么?所以我把他带回来了,就是他了。”

  江父用力闭了闭眼,许久后开口,语气酸涩。

  “认准了?”

  “是。”

  “兔崽子,”江父睁开眼,神情有些疲惫,“算了,你让爸再想想吧。”

  他推开碗,起身去了阳台,颤着手指点了一根烟。

  哪怕是曾被万千人喜爱、于银屏之上光芒万丈的明星,此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顾岷也放下筷子,低声道:“我去看看。”

  江邪点点头,望着他向阳台走去。

  也不知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顾岷才回到房间里。他对上江邪的目光,犹豫了下,礼貌地向江母告别。江邪立刻站起身,“我去送送他。”

  白川为他拿来了外套,一颗颗帮他从上而下扣上了扣子。他整了整江邪的衣襟,随即看向这个从小由自己带大的小少爷的侧脸,低低地道:“您不用担心。”

  “那你呢?”江邪望着他,“你的意见?”

  “我?”

  管家忽然间轻声笑了,这一下便色若春花,让人看的懵了。他把江邪的衣服打理妥当,随即才不疾不徐道:“少爷何须问我,我自然将永远站在少爷这一边。”

  他说:“您尽管去吧,有我在。”

  江邪对他的信任也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听了这话,便放心地将剩余的说服工作交给他,自己陪着顾岷下了楼。小娇妻手心出了点汗,握着些微有些湿意,他紧紧拉着顾岷的手,心头怜惜之意大盛,刚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被人按在墙壁上,钳制住他下巴唇瓣厮磨。男人紧紧地靠着他,鼻尖相抵,声音里头都浸透了笑意,“见过家长了。”

  江邪懒洋洋从唇缝里挤出点哼声。

  “这下——”

  珍重的唇从额角印到睫毛,最终印回还湿漉漉的唇,手上的力道加重,“真的是我的了。”

  两人在玄关处厮磨了好一会儿,江邪才想起件重要的事儿来,“等等,你什么时候认识我十年了?”

  顾岷听了这句问话,沉默了半晌,将他的腰揽的更紧,抿唇不语。江邪借着昏黄的路灯打量了一会儿,竟然从这张神色冷清的脸上看出了些许委屈来,活像是在看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渣男,不由得一怔。

  “我当时问你叫什么,”顾岷幽幽道,隐隐还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么?”

  江邪很茫然。他江哥向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叫江邪还能叫什么?

  叫江大-炮?江祖宗?江爷爷?

  他迟疑半刻后问:“我该不会说我叫你爸爸吧……”

  男人顿时打了他屁股一下。

  “你回答我,你叫雷锋——”顾影帝咬着牙,吐出个他怎么也没想到的回答,“之后我查了很久,调查的人都告诉我,你几十年前就死了!还给我念了你的名言!”

  从小在海外长大的顾岷哪知道雷锋是谁?当即信以为真,还当是自己的诚意打动了鬼魂。在那之后他苦苦学习雷锋思想,时刻把“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可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的先进思想记在心上,成功地在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里把自己教化成了一名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直到有一天,他在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看到了江邪。

  ——世界崩塌了。

  听了这段故事的江邪沉默良久,最后把手搭在了小娇妻身上。

  “傻孩子,你应该庆幸,”他语重心长道,“还好我当时没告诉你我叫红领巾。”

  回答他的,又是某人报复性的一顿啃。颠来倒去啃了好几回,顾岷也没将他们的初见原原本本讲出来,反倒是江邪抱着他的脖子,隐隐觉得头有点儿晕。

  得去做运动了,他在迷蒙之中模模糊糊地想。

  因为小娇妻的肺活量……好像比他还要大啊。

  在第二日,另一位没有预约的客人登了江家家门。白管家在看到他时,丝毫没有展现出意外之色,反倒礼貌地侧身让他进来,“杜先生,请。”

  来人两鬓的头发已隐隐有些霜白,身上带着些颐指气使惯了的腔调,纵使此刻收了排场也无法掩饰。他脱掉帽子,不是旁人,正是杜名显。

  “少爷并不在家。”管家道。

  “我知道,”杜名显目光沉沉,“我是来找你的。”

  “是吗?”管家优雅地倾了倾身,“洗耳恭听。”

  他面上含着温和的笑,当真像是个有教养又称职的管家。可这笑在杜名显看来,就刺眼得很,让他恨不能直接上手把这人脸上的笑给活生生撕下来。

  他这些日子,已经不顺太久了。

  明明有的上升机会莫名其妙给了旁人,一直行礼的上司突如其来被打压,而照拂他的二叔又被那个从前跟着他的女人吹了枕头风,对他此时的艰难处境不闻不问。

  再加上他那个蠢笨的发妻也像是突然间发现了什么,每天口口声声嚷嚷着他出轨,甚至跑到军区门口大闹一场——个人作风问题被检举揭发后,他这脸皮也像是被人活活撕扯下来踩,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干净净。

  杜名显思前想后了许久,最终想到了源头。

  江家。

  就是江家!

  他恨的连手指都在打颤,心内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人就是江家一条臂膀,绝对动不得。江老爷子退休了,这些军部里的人情来往,没有人会比为江家做了二十年事的白川更清楚。

  “照片我知道,可我就算再傻,也不会去动江邪!”他掐紧手指,冷声道,“且不说他逢年过节还叫我一声叔,就说他是江家唯一的宝贝孙子,我就不可能冲他下手!”

  江家一直都是庞然大物。没有一击必中的决心,怎么可能去戳这只雄狮的死穴?

  出乎意料,管家听了这话,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这些事情,少爷自然是知道的,”他欠了欠身,“或许,您是想知道那些东西来自何处么?”

  杜名显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是谁?”他一字一顿问。

  是谁有这个胆子要搞他,又是谁能从他嘴里知道那张照片?

  “是奚小姐。”管家不紧不慢地回答,“或许,您是认识的。”

  自然认识。

  杜名显后退一步,不由得嗬嗬笑起来,只觉得无比荒唐——这只一直被他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居然有胆量倒转过头来弑主吗?

  他平定了心,忽然间眉眼带了锋芒,意味深长:“她如今,可是在我二叔手里头。”

  杜朗更是块硬骨头,根深蒂固,根本无法轻易拔起。奚含卉在他的庇佑下,纵然是江家,也不得不对她礼让三分。

  “白管家是个聪明人,”杜名显伸出一只手,“如何?”

  白川眼神终于微微有了波动,似乎在考量。

  半晌后,他的手也握了上去,微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这样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我怎么能不参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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