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灭火论
陈南音召开记者会的当天下午，常务副市长钱东南就在市委书记办公室向万宁成抱怨起陈南音今天的作为。江东区和福康县这两地是他钱东南的自留地，陈南音动了钱东南自留地上的利益，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在万宁成的面前例数了一番陈南音的作为后，钱东南忧心忡忡地叹气道：“万书记，照陈南音这么搞下去，以后我们在滨江市的工作还怎么干？利源化工厂在元文章主政滨江时就是行业标杆，是我们上一届的领导班子把利源化工厂树立成行业标杆，现在陈南音一上来就要拔掉我们所树立的标杆，这分明是打我们的脸嘛。”
在陈南音要召开现场会前，万宁成就劝她以大局为重，不能揪着污染问题搞得班子不和？谐。当时陈南音却反问万宁成，到底是班子重要还是群众的生存环境重要？所谓的班子是什么班子？为什么如此不尊重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一番反问让万宁成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陈南音才刚刚上任，自己一个若因为这点小事跟她红眼，就太小家子气了。
面对钱东南表现出来的担心，万宁成淡淡一笑：“南音同志要打开工作局面，必须主抓些事情来做。再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先让她烧一烧，等她这新人变成老人，也许和我们就可以打成一片了嘛。”
钱东南清楚，万宁成是非常讲究绝对权力的，不可能让陈南音在他的面前折腾风浪，否决他当年的政绩。只是他老谋深算，不愿意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出来。所以钱东南认为还有说下去的必要。
“万书记，利源化工厂之前不都生产得好好的吗？怎么陈南音一来就闹出这么多问题？再说今天她盯上了环保系统，那改天她盯上别的系统再闹整改怎么办？”钱东南抑制不住地说，“再说这利源化工厂的事要是闹大，以后别的企业就是想驻进滨江也会有所顾忌吧？陈南音现在要揭开盖子，我们是不是也该给她一些手段，必须让她就此罢手。”
万宁成作为一把手，身边免不了有一堆附庸，但他从来就不让这些附庸们太接近自己，就是有时提拔了某人，人家想对其表示感激，他也是直接将人家打发走。他在官场上的表现就像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一样纯洁，让人找不到一点瑕疵。
万宁成说：“如果她就是软硬不吃的人呢？你说怎么办？”
“那就对她上手段，阻止她这么干下去。”钱东南想都不想就说出了他的想法。
万宁成说：“那你就说说该用什么手段。”
钱东南说给陈南音上手段，其实万宁成不用脑袋想也能猜到。陈南音再厉害也只是市长，在滨江真正说了算的还是万宁成。再说万宁成在滨江经营多年，根基深得很，只要他愿意给陈南音上手段，那其他的问题就好办，何必让钱东南给建议？所以钱东南听完万宁成的话，便知道万书记是反对给陈南音上手段的。
万宁成见钱东南不说话，就说：“看来你也没有更保险的手段嘛。”
钱东南垂头丧气地说：“那总不能任她胡来吧？”
万宁成说：“陈南音的动作就向原野上来了场大火，大火才烧起来你就追着灭有用吗？没用的。对于一场突然起来的大火，你要先学会观察，观察它的火势，观察风向，观察地势。只要经过了观察，你才知道如何疏导，如何利用风向、地形、人手方面共同将之扑灭。现在陈南音才刚烧起火你就乱了？”
万宁成的一番“灭火论”，说的头头是道，让钱东南认识到万书记对陈南音的举动也有一定想法，便耷拉着脑袋，开始听万书记继续说下去。
万宁成说：“先让陈南音把新官上任的火烧起来吧，等她这把火烧的差不多，再让她知道要烧起这把火不容易。你不是说要对她上手段吗？等她这把火烧了差不多，可以用你的手段对付她。她到时就知道咱这些年在滨江市的工作没白干。”
钱东南说：“书记的意思是说现在我们应该先表示支持陈南音整顿的姿态，然后再……”
万宁成意味深长地笑笑说：“所谓欲取先予，就是这么个道理。”
钱东南说：“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马上就去搞定这件事，我马上说服余利源做出姿态来，现在该停产整顿的停产整顿，该投钱去治理污染的，就投钱去治理污染……”
万宁成说：“嗯，你顺便也让李乐平做好心理准备，如果陈南音要对他的工作表示不满，他也是得倒霉的。”
钱东南连连点头，表示照办。
一上午的现场会把曾一飞曾腾的够呛。下午班结束前他就伏在办公前寻思起市长的处世方式，心里越发越不安——自己的命运已紧紧绑在陈市长身上，只有陈市长在滨江市的官场上能够站稳脚走得远，那他未来的前景也将越来越好。反之，陈市长在滨江市混不长，那他不仅是要了被一撸到底，到时怎么死都不知道。现在陈南音刚上台就打了滨江领导班子的脸，以后人家还能轻饶了她？搞不好陈南音这次把盖子解开，接下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估计很快就要开始了吧？
下午班结束后，曾一飞原计划是吃完晚餐后回家好好休息，为明天的工作养精蓄锐。谁知刚刚走出办公室时却撞见综合一处的唐青青。
唐青青今天似乎特意打扮过，头发散在肩上，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今天她穿着一款绿色套头卫衣，抢眼的色彩给人感觉很大气，下身穿黑色百褶短裙和一双黑色短皮靴，使她看起来有些甜美，这身装扮是曾一飞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的，今天她很好地穿出时尚混搭的精致感！
“青青同志，难得见你在单位穿亮色衣服，莫非今天有喜事？”曾一飞戏谑地笑道。
唐青青不好意思地说：“我哪有什么喜事啊？只是家里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而已。”
听说唐青青刚刚被家里人安排相亲，曾一飞心里不禁产生想法，若自己把唐青青收了，岂不是件美事？要知道能得到这样的姑娘当老婆，那是三生有幸啊。
“来秘书处干嘛呢？”曾一飞停止幻想问。
唐青青说：“找你一起吃饭，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曾一飞意外极了：“行啊，那我请你吃饭吧。”
唐青青说：“嗯，你知道去哪里吃饭比较合适吗？”
曾一飞说：“这样吧，我知道有家烤肉店不错，咱们去烤肉店吃饭行吗？”
唐青青点头同意。
两人所选的烤肉店是个小店面，烧烤的过程只能自己动手。到了烤肉店，两人在大厅里选了个位置便开始点菜。所点的菜品不多，都是烤肉店里常见的五花肉、牛肉、大虾和鱿鱼。考虑到女同志饮食可能偏素，曾一飞又细心地位唐青青点了冷面，炸蔬菜，地瓜饼等小吃。
不过，正因为烧烤的过程需要自己动手，这倒也给吃饭的过程，增添了些乐趣。
服务员把菜品送上来，曾一飞把就熟练地几块五花肉放进了电烤炉的烤盘，说：“感觉还行吧？”
唐青青跪坐在榻榻米前的样子很不自然，因为不自然，到显得有些一本正经，感觉她像韩剧里那些受高等教育的韩国中年妇女，他被曾一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自嘲地说：“韩国人民还真有趣，这么坐着都不觉得累啊。”
“咱们是中国公民，你可以不用这么坐。”曾一飞朝她笑笑。
结束了寒暄，唐青青说：“对了，你不是让我和陈莹莹联系吗？陈莹莹告诉我她跟市长说过安民村的问题，你说市长现在对安民村的事是什么态度啊？”
曾一飞翻动着烤盘上的食物，慢条斯理地应道：“这事我也不清楚，陈记者既然把情况向市长汇报，市长若有想法到时应该会有安排吧？”
唐青青期待地看着曾一飞：“最近蔡仁军老师给我打了不少电话，所以我很想知道市长会不会管这事，如果市长不管，我就写举报信，或者你帮我在市长那儿提提好吗？”
“陈市长是个以群众利益为重的领导，在知道安民村的群众利益受到侵犯的情况下，一定会好好整顿的，可能是市长最近忙着清流河的问题，所以才没什么动作吧。”曾一飞意味深长道。
说完，曾一飞见唐青青的脸上是一副纠结的表情，便夹了块烤肉放到她的碗里，说：“我知道你还在为安民村的问题伤脑筋，不过你放心，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市长一定会派人重新调查安民村的问题的。”
“你怎么肯定的？”唐青青不解地看着曾一飞问。
“我啊……当然是猜的。”
正说着，曾一飞突然感觉身后被人拍了下，回过头，发现妹妹曾娇娇正对着他坏笑：“哥，行啊，这么快就给我找了个嫂子啊？”曾娇娇的突然出现搞的曾一飞有些尴尬：“小丫头，这是我同事，可不是什么你嫂子。”曾娇娇自以为是地说：“你真当我傻呀，你今天穿着这么帅气，我嫂子穿着这么漂亮迷人，一看就是出来约会的，你妹我会连这点儿判断能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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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宁成的面前例数了一番陈南音的作为后，钱东南忧心忡忡地叹气道：“万书记，照陈南音这么搞下去，以后我们在滨江市的工作还怎么干？利源化工厂在元文章主政滨江时就是行业标杆，是我们上一届的领导班子把利源化工厂树立成行业标杆，现在陈南音一上来就要拔掉我们所树立的标杆，这分明是打我们的脸嘛。”
在陈南音要召开现场会前，万宁成就劝她以大局为重，不能揪着污染问题搞得班子不和？谐。当时陈南音却反问万宁成，到底是班子重要还是群众的生存环境重要？所谓的班子是什么班子？为什么如此不尊重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一番反问让万宁成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陈南音才刚刚上任，自己一个若因为这点小事跟她红眼，就太小家子气了。
面对钱东南表现出来的担心，万宁成淡淡一笑：“南音同志要打开工作局面，必须主抓些事情来做。再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先让她烧一烧，等她这新人变成老人，也许和我们就可以打成一片了嘛。”
钱东南清楚，万宁成是非常讲究绝对权力的，不可能让陈南音在他的面前折腾风浪，否决他当年的政绩。只是他老谋深算，不愿意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出来。所以钱东南认为还有说下去的必要。
“万书记，利源化工厂之前不都生产得好好的吗？怎么陈南音一来就闹出这么多问题？再说今天她盯上了环保系统，那改天她盯上别的系统再闹整改怎么办？”钱东南抑制不住地说，“再说这利源化工厂的事要是闹大，以后别的企业就是想驻进滨江也会有所顾忌吧？陈南音现在要揭开盖子，我们是不是也该给她一些手段，必须让她就此罢手。”
万宁成作为一把手，身边免不了有一堆附庸，但他从来就不让这些附庸们太接近自己，就是有时提拔了某人，人家想对其表示感激，他也是直接将人家打发走。他在官场上的表现就像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一样纯洁，让人找不到一点瑕疵。
万宁成说：“如果她就是软硬不吃的人呢？你说怎么办？”
“那就对她上手段，阻止她这么干下去。”钱东南想都不想就说出了他的想法。
万宁成说：“那你就说说该用什么手段。”
钱东南说给陈南音上手段，其实万宁成不用脑袋想也能猜到。陈南音再厉害也只是市长，在滨江真正说了算的还是万宁成。再说万宁成在滨江经营多年，根基深得很，只要他愿意给陈南音上手段，那其他的问题就好办，何必让钱东南给建议？所以钱东南听完万宁成的话，便知道万书记是反对给陈南音上手段的。
万宁成见钱东南不说话，就说：“看来你也没有更保险的手段嘛。”
钱东南垂头丧气地说：“那总不能任她胡来吧？”
万宁成说：“陈南音的动作就向原野上来了场大火，大火才烧起来你就追着灭有用吗？没用的。对于一场突然起来的大火，你要先学会观察，观察它的火势，观察风向，观察地势。只要经过了观察，你才知道如何疏导，如何利用风向、地形、人手方面共同将之扑灭。现在陈南音才刚烧起火你就乱了？”
万宁成的一番“灭火论”，说的头头是道，让钱东南认识到万书记对陈南音的举动也有一定想法，便耷拉着脑袋，开始听万书记继续说下去。
万宁成说：“先让陈南音把新官上任的火烧起来吧，等她这把火烧的差不多，再让她知道要烧起这把火不容易。你不是说要对她上手段吗？等她这把火烧了差不多，可以用你的手段对付她。她到时就知道咱这些年在滨江市的工作没白干。”
钱东南说：“书记的意思是说现在我们应该先表示支持陈南音整顿的姿态，然后再……”
万宁成意味深长地笑笑说：“所谓欲取先予，就是这么个道理。”
钱东南说：“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马上就去搞定这件事，我马上说服余利源做出姿态来，现在该停产整顿的停产整顿，该投钱去治理污染的，就投钱去治理污染……”
万宁成说：“嗯，你顺便也让李乐平做好心理准备，如果陈南音要对他的工作表示不满，他也是得倒霉的。”
钱东南连连点头，表示照办。
一上午的现场会把曾一飞曾腾的够呛。下午班结束前他就伏在办公前寻思起市长的处世方式，心里越发越不安——自己的命运已紧紧绑在陈市长身上，只有陈市长在滨江市的官场上能够站稳脚走得远，那他未来的前景也将越来越好。反之，陈市长在滨江市混不长，那他不仅是要了被一撸到底，到时怎么死都不知道。现在陈南音刚上台就打了滨江领导班子的脸，以后人家还能轻饶了她？搞不好陈南音这次把盖子解开，接下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估计很快就要开始了吧？
下午班结束后，曾一飞原计划是吃完晚餐后回家好好休息，为明天的工作养精蓄锐。谁知刚刚走出办公室时却撞见综合一处的唐青青。
唐青青今天似乎特意打扮过，头发散在肩上，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今天她穿着一款绿色套头卫衣，抢眼的色彩给人感觉很大气，下身穿黑色百褶短裙和一双黑色短皮靴，使她看起来有些甜美，这身装扮是曾一飞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的，今天她很好地穿出时尚混搭的精致感！
“青青同志，难得见你在单位穿亮色衣服，莫非今天有喜事？”曾一飞戏谑地笑道。
唐青青不好意思地说：“我哪有什么喜事啊？只是家里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而已。”
听说唐青青刚刚被家里人安排相亲，曾一飞心里不禁产生想法，若自己把唐青青收了，岂不是件美事？要知道能得到这样的姑娘当老婆，那是三生有幸啊。
“来秘书处干嘛呢？”曾一飞停止幻想问。
唐青青说：“找你一起吃饭，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曾一飞意外极了：“行啊，那我请你吃饭吧。”
唐青青说：“嗯，你知道去哪里吃饭比较合适吗？”
曾一飞说：“这样吧，我知道有家烤肉店不错，咱们去烤肉店吃饭行吗？”
唐青青点头同意。
两人所选的烤肉店是个小店面，烧烤的过程只能自己动手。到了烤肉店，两人在大厅里选了个位置便开始点菜。所点的菜品不多，都是烤肉店里常见的五花肉、牛肉、大虾和鱿鱼。考虑到女同志饮食可能偏素，曾一飞又细心地位唐青青点了冷面，炸蔬菜，地瓜饼等小吃。
不过，正因为烧烤的过程需要自己动手，这倒也给吃饭的过程，增添了些乐趣。
服务员把菜品送上来，曾一飞把就熟练地几块五花肉放进了电烤炉的烤盘，说：“感觉还行吧？”
唐青青跪坐在榻榻米前的样子很不自然，因为不自然，到显得有些一本正经，感觉她像韩剧里那些受高等教育的韩国中年妇女，他被曾一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自嘲地说：“韩国人民还真有趣，这么坐着都不觉得累啊。”
“咱们是中国公民，你可以不用这么坐。”曾一飞朝她笑笑。
结束了寒暄，唐青青说：“对了，你不是让我和陈莹莹联系吗？陈莹莹告诉我她跟市长说过安民村的问题，你说市长现在对安民村的事是什么态度啊？”
曾一飞翻动着烤盘上的食物，慢条斯理地应道：“这事我也不清楚，陈记者既然把情况向市长汇报，市长若有想法到时应该会有安排吧？”
唐青青期待地看着曾一飞：“最近蔡仁军老师给我打了不少电话，所以我很想知道市长会不会管这事，如果市长不管，我就写举报信，或者你帮我在市长那儿提提好吗？”
“陈市长是个以群众利益为重的领导，在知道安民村的群众利益受到侵犯的情况下，一定会好好整顿的，可能是市长最近忙着清流河的问题，所以才没什么动作吧。”曾一飞意味深长道。
说完，曾一飞见唐青青的脸上是一副纠结的表情，便夹了块烤肉放到她的碗里，说：“我知道你还在为安民村的问题伤脑筋，不过你放心，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市长一定会派人重新调查安民村的问题的。”
“你怎么肯定的？”唐青青不解地看着曾一飞问。
“我啊……当然是猜的。”
正说着，曾一飞突然感觉身后被人拍了下，回过头，发现妹妹曾娇娇正对着他坏笑：“哥，行啊，这么快就给我找了个嫂子啊？”曾娇娇的突然出现搞的曾一飞有些尴尬：“小丫头，这是我同事，可不是什么你嫂子。”曾娇娇自以为是地说：“你真当我傻呀，你今天穿着这么帅气，我嫂子穿着这么漂亮迷人，一看就是出来约会的，你妹我会连这点儿判断能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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