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晋江独家发表_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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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晋江独家发表

  慕濯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阿鸢,不要冲动。”

  时缨无言垂泪,用力咬着下唇,尝到一丝血腥。

  林思归却神色平静,笑意难得抵达眼底“也好,阿鸢送我上路,我算是没有遗憾了。只可惜,我犯下滔天罪孽,已无颜面对林将军,如果他知道他绝不会原谅我。他一生都在守护大梁百姓,我却让他们流离失所、与亲人朋友阴阳两隔。”

  他仿佛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醒来,望着满手无法洗刷的鲜血,再也回不到过去。

  “动手吧,不要害怕,你一刀下去,我就能解脱了。”林思归语气温和,落在时缨耳中,就像小时候练习功夫,他总是对她说,试试看,不要害怕。

  她的手指无力地松开,匕首掉落在地。

  他是罪大恶极的北夏国师,却也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表兄。

  她和时维关系平平,反而是表兄在她眼里无异于亲生兄长,他比她年长十岁,会把她驮在肩上一阵风似的跑开,逗得她咯咯笑,还会和表姐一起带她去西子湖泛舟,回程的时候她困得颠三倒四,他便将她背在身后,踏着夕阳归家,少年的肩背单薄却安稳,她伏在上面,沉沉地睡着了。

  可对于大梁、尤其灵州的将士和百姓而言,他是个罪无可恕的刽子手,三言两语,就能调动北夏铁骑倾巢而出,信手拨弄沙盘,便有不计其数的家庭支离破碎。

  她无法代替死去的人原谅他,也没脸劝他改邪归正、将前尘恩怨一笔勾销。

  纵然她已经脱离安国公府,但终究是她的生身父母害他至此,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宽宏大量

  “阿鸢,你先冷静一下,别做傻事。”慕濯将匕首插回刀鞘,扶着她站起,“你放心,只要你我不声张,就无人知晓林兄的身份,没我的命令,他们不敢碰他一根头发。”

  时缨埋在他胸前,许久,平复呼吸,轻轻地点了点头。

  但她知道,他不过是安慰她罢了,以他公私分明的脾性,断不会因为是她的表兄就网开一面。

  他必须给麾下将士和灵州百姓一个交待,而且表兄的存在终归是个隐患,梦里那场恶战犹在眼前,朔方军付出了难以估量的代价,才打得北夏元气大伤、至少十年无法东山再起。

  若是十年前的表兄,她定会毫不犹豫地信任,但如今物是人非,打心底里,她拿捏不准,表兄是当真万念俱灰、但求一死,还是藏着后招,笃定她不忍杀他。

  她甚至不敢割开捆绑他的绳子,因她不能拿营地这么多将士的性命、以及灵州的未来冒险。

  一宿未眠,又哭了太久,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借着慕濯的力量站稳,低声道“我回去冷静,但请殿下看在他功力尽失、无法反抗的份上,给他点水和食物好吗”

  “好。”慕濯应下,他原本担心林思归会负隅抵抗,打算以此消磨他的意志,却没想到时缨的出现唤醒他曾经的模样,而林思归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也让他产生了些许恻隐。

  但他不是时缨,旧时记忆虽弥足珍贵,眼前的北夏国师却早已不是当年的林兄,他无法将二者混为一谈,他须得对更多人负责。

  他携时缨离开帐篷,将她送回自己的住处。

  天刚蒙蒙亮,士兵们经历了昨日的激战,大都还在沉睡,巡逻站岗的也不敢盯着时缨看,故而无人发觉她脸上哭过的痕迹。

  走进帐中,待她躺在被褥间睡去,慕濯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

  那边,萧成安歇息了两个时辰,放心不下,便出来查看情况,正巧与慕濯相遇。

  与此同时,顾珏步履匆匆行至近前,神情凝重“殿下,臣有要事禀报。”

  慕濯将两人引到另一间帐篷,不多时,萧成安率先告退,径直去往关押林思归之处。

  帐内,林思归依旧维持着坐姿,一动不动地发愣。

  恍然间,他生出错觉,似乎昨天刚和时缨在杭州分别,今日便在长安相见。

  直到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铁链哗啦作响,他回过神,就见那个姓萧的将官搬来一块铁墩,用链条扣住他的一只手腕,旋即划开了绳索。

  他的活动范围依旧限制在帐内,但却能自由伸展身子,姿势舒服了许多。

  “你若识相,就放老实点。”萧成安低声道,“外面重兵把守,你插翅难飞,如果你妄图逃跑,我就算被殿下革职惩处,也要用这铁链给你扎个对穿。”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林思归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通常而言,这玩意儿会被绑在脚上,就像北夏人对待奴隶一样。

  也不知岐王是念他使不上半点力气,才放心这么锁,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

  他试着挣了一下,铁链纹丝不动,正正好好卡住他的腕骨,除非他把骨头敲碎,或许才能从里面挣脱。

  目光落在铁块,那瞬间,他心底里长期浸染的邪念死灰复燃,抬手在上面比划了一下,寻找一击成功的位置。但最终,鬼使神差地,他停住动作,疲惫地叹出口气。

  再等等吧,那人所言不假,没有接应,他确实插翅难飞。

  他回想对方单手拎铁块、举重若轻的模样,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自己曾经也能做到,可现在,就算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将铁块挪动哪怕一寸了。

  半晌,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一阵风从敞开的帐帘吹入。

  他一个激灵,瞬间坐起,却见是岐王独自现身,走到他身边,将一只托盘放在地上。

  “林兄久等。”慕濯微微一笑,“本想尽早给你送来水和食物,却被你藏在北麓的援兵耽搁,只能多委屈你一会儿了。”

  林思归面色微变,旋即认命地叹息“这局我输了,趁着阿鸢不在,你速速杀了我吧。”

  他算无遗策,料想到自己失手的可能,便在阴山北麓不远处的北夏营地中安排了一支援兵,万一自己不幸被擒,北夏骑兵会趁着梁营人困马乏、防备松懈的时候突然发动袭击,趁乱解救他。

  那股不可告人的念头化作轻烟,如同太阳下的雾气,迅速消散无踪,他这才带着几分棋逢对手的欣赏,认真地打量面前未至弱冠的年轻将领。

  身形俊朗、五官精致,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轮廓,气度却是不符合年龄的冷峻与成熟。灵州大都督死后,正是此人临危受命,将北夏铁骑拦截在阴山外,让皇帝一鼓作气南下的愿望化作泡影。

  他渐渐想起些什么,心情复杂地收回视线。

  当年承诺要在朝堂上护着他的孩子,竟是他决意效忠的岐王,可惜造化弄人,彼时谁都没料到,他将流落异乡,变得不人不鬼,岐王被驱逐出京,与他在战场上狭路相逢。

  而今,他沦为阶下囚,对方随时可以让他人头落地。

  “我并不是来要你的命。”慕濯在他对面盘膝落座,兀自斟了两杯水,又掰下一块馒头,“我陪林兄用顿早膳,顺便与你做笔交易。”

  “我倒没有怀疑你在里面下毒,”林思归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连续喝了四五杯,才缓过口气,接过他递来的馒头,笑道,“诚如殿下所言,您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岂能让我一死了之。”

  顿了顿“你想要什么”

  慕濯也不跟他打哑谜“自然是关于北夏的情报。”

  林思归问“那么殿下决计拿什么跟我交换难不成要赦免我”

  “我不会赦免你,但你可以多活一段时日,直至我和阿鸢为苏家翻案、林将军牺牲的真相大白。时文柏夫妇,还有左仆射孟庭辉,你的仇人们,我可以悉数交给你处置。”慕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试图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收归眼底,“到时候,你就是将他们切片下油锅,都悉听尊便。”

  林思归不为所动“我要他们作何用他们死个千八百次,我林将军一家也回不来了,还有那些从杭州赶赴战场的将士”

  他话音一顿“岐王殿下难道觉得,他们三个人的命这么值钱,能抵得过成千上万冤魂”

  “四个,加上大梁皇帝。”

  “”

  林思归攥紧了拳,内心似乎陷入激烈的挣扎。

  许久,他的手缓缓松开,平静道“若是十年前,我做梦都想将那狗皇帝碎尸万段,但如今,已经迟了。殿下,我与您说过,他们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换不回那么多无辜送命的人,而且我为何要信您大梁皇帝毕竟是您的父亲,倘若您为了身后名”

  “你不信我,难道要信那北夏皇帝吗”慕濯反问,“你助纣为虐,图的是什么如果是为有朝一日攻占长安,手刃昏君奸臣,我亲自将他们送给你,岂不是节省了许多力气还是说,你认为两国交战、血流成河,更多无辜的人白白丧命,才算作大仇得报”

  林思归没有回答。

  报仇吗其实并非如此,虽然他恨极了狗皇帝和朝中那些个兴风作浪的宵小,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以踏平长安的方式为家人和将士们讨回公道。

  为了一己私利,致使生灵涂炭,这么做与他们又有何区别

  虽说“慈不掌兵”,却也不能视人命如草芥,否则便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将星,只能沦落至一个不择手段的凶神。

  父亲的话音划过脑海,他按捺翻涌的心绪,拿着馒头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时候,他已经活得没有半点人样,封闭记忆、忘却前尘,只求能够减轻内心的痛苦,父亲的教诲被抛诸脑后,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汉人还是北夏人,也不知打下南梁是为了什么。

  “阿鸢从没杀过人,我也不想她的手沾上血,你若拒绝开口,我便不会再留情面。”慕濯看出他的心理防线已经摇摇欲坠,乘胜追击道,“没有你,北夏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半年之内,我军必将长驱直入王庭,把北夏皇帝送下去陪你。还有时家和孟家,他们罪有应得,你却看不到了。”

  林思归抬眼“殿下,我一个将死之人,又岂会在乎”

  “你在乎。”慕濯打断他的置辩,“你若不在乎,就不会避而不提父亲二字,改称他为林将军,你若不在乎,就不会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和阿鸢,你若不在乎,更不会在说及大梁皇帝和安国公之流时咬牙切齿,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你根本没有放下,不然就会像阿鸢”

  他问道“林兄,你可还记得阿鸢对你说过什么她与安国公府如何了”

  林思归一怔,仔细回想,却不剩半点印象。昨晚时缨似乎是说过自己的事,但她的语气格外平和,仿佛只是陈述,他神思恍惚,完全没有记在心里。

  “她与安国公府一刀两断,已经不再是时家人。”慕濯不紧不慢地接上,言简意赅地说了时缨在遭遇,“她差点死在时文柏手里,从那之后,安国公夫妇再未能引起她的激烈情绪,除去两次,一次是猜到当年林将军遇难与安国公有关,一次是昨晚,她得知安国公夫人对你做的事。”

  林思归浑身一震,良久,苦笑道“论排兵布阵,兴许我还有与殿下一较之力,但若是谋取人心,我承认,我远非您的对手。”

  “林兄贵为国师,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皇帝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何尝需要图谋人心。”慕濯不置可否,“况且北夏人嗜杀成性,对待大梁战俘,从来都是凌虐后一刀砍死,压根用不着玩弄心术。”

  他意有所指,林思归自嘲一笑,与他对视片刻,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势缓缓倚在铁墩上,咬了一口馒头。

  慕濯也没再催促,两人宛如相识多年的旧友,共进早膳,期间还闲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

  “就冲你胆敢得罪皇帝和卫王现在是太子呵,有其父必有其子,真是什么东西都能不,我没有骂你,就冲你直接把阿鸢从安国公府抢出来,我觉着你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林兄谬赞。所以也请你往后不要再拿她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啊你是说昨晚,抱歉,我口不择言,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虽然是阿鸢的表兄,林将军早年也揶揄过,要我们亲上加好吧,没什么,我从来都只把她当阿妹看。至于守活寡么,我这不是看在她连孩子都没”

  “林兄的算学一如既往的差,我与她五月初成亲,就算怀胎十月,最早也要等到明年了吧”

  “也是,那她有了吗”

  “还没有。”

  “三个月了还没有莫非你真的不行”

  “”

  林思归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个馒头被抢走,连忙认输,说了半天好话,才终于将口粮拿回来,狼吞虎咽吃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成交。你想问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日上三竿,营地里逐渐喧闹,众人听说岐王连夜审讯俘虏,至今都没出来,对那俘虏的身份愈发好奇。

  然而萧将军亲自在外镇守,将探头探脑的士兵远远拦下,不许他们窥伺,众人只得自行猜测。

  营帐内,林思归说罢最后一字,等待慕濯继续提问。

  慕濯却没有再出声,从怀里取出枚玉佩,递到他面前。

  林思归看清之后,呼吸蓦然一窒。

  玉佩通体莹白,雕琢着繁复的花纹,那分明是父亲的东西,当年随身携带,后来莫名消失不见,他好奇问起,父亲只说是不慎丢失了,却没想到会在他手里。

  “我原想将此物作为与你交换的筹码,你看到它,应当会立即缴械投降,我也不必花大把时间与你掰扯。”慕濯将玉佩放到他掌中,“但再三思索,觉得还是不要玷污林将军的遗物。你是他的儿子,此物本该属于你,被我越俎代庖保管了这么多年,现在物归原主。”

  林思归合拢手心,摩挲着上面的纹饰,仿佛看到儿时的自己跟在父亲身边,跃跃欲试地拽他腰间的玉佩。

  父亲假装不知,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转动身子,每次都让他的动作落空,在他急得快要哭出来时赫然回过头,故作惊讶道“阿归,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这些年,他像个随波逐流的浮萍,找不到任何与过去的联系,而今,父亲的玉佩沉甸甸地落在手上,似是在提醒他究竟是谁。他蓦然红了眼眶,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入衣襟,低声道谢。

  尽管他心知肚明,岐王这一招才是真正的上乘之策,倘若一早就拿出来与他交换,他或许会答应,但却不及现在,取得他的信任之后再送出,换得他心悦诚服。

  这次对战,他输得彻彻底底,却甘拜下风。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难写,抱歉来迟了。

  岐王殿下打得了仗、玩得了心计、唯一的毛病可能就是不行

  虽然这本数据糟烂,但我觉得我在人物塑造方面好像有长进了hhhh之前是因为妹妹,有读者因为太讨厌她而弃文,也有人喜欢她,要求我必须让她和世子he,否则就弃文,虽然我蛮心累的,但是不是证明这个角色写得好dbq夸我自己一下,不然实在太扑了,快撑不下去了现在是表哥,看大家为他纠结,我觉得这个角色也算写成功了,他还有戏份,不剧透,但会是重头戏。

  明天估计会爆更,还有一段京城的剧情要走,然后快乐结婚。

  目测十月之前能完结。s没有撑不下去打算随便瞎写的意思,我虽然是个废物,但至少还挺负责的,不然我在连着轮了五六个毒榜不见天日的时候就会直接砍大纲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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