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深夜加更】_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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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深夜加更】

  八月十一,早朝。

  偌大的宫殿内一片死寂,皇帝面如沉水,对阶下俯首叩拜的人影怒目而视。

  其余官员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英国公今天抽什么风。

  无数视线投来,众人各怀心思,皇帝更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英国公却置若罔闻,犹在劝谏道“北夏狼子野心,从未想过与大梁相安无事,他们一再试探陛下的底线,就是为了挑起战争,陛下三番五次退让,只会让他们得陇望蜀、更加肆无忌惮。宣华公主遭此劫难,您还要坚持和亲,北夏人将如何看待我们下一次,他们会不会直言割地”

  “放肆”皇帝打断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没法发脾气,只得耐着性子问道,“那么曲卿有何高见依你之言,朕给你十万大军,你长驱直入北夏王庭,提他们皇帝的头来见朕,如何”

  英国公长跪不起“陛下恕罪。臣自知不如岐王殿下,且十万朔方军就在灵州待命,随时愿为大梁讨伐敌寇,您又何必舍近求远”

  说完这句,殿内气氛陡然凝固,霎时间,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

  英国公知道此言一出,自己就再也无路可退。

  他明哲保身多年,深受皇帝喜爱,是武将中难得安享荣华富贵之人,但昨晚他一宿未眠,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无法继续装聋作哑。

  皇帝厌恶岐王,只将其当做戍守边疆、威慑北夏的工具,他虽心有同情,却不敢置喙,因此一直视而不见,可现在,皇帝变本加厉地打压灵州,宁愿纵容北夏兴风作浪,似是生怕岐王立功,他作为武将,再也无法忍受。

  他自小参军,从名不见经传的士兵一步步成为将军、国公,浴血奋战,拼死搏杀,是为守护万千黎民,而非尸位素餐,看着皇帝忍辱求和,视前线将士与百姓的性命为无物。

  倘若犯颜直谏的下场是贬官还乡,他也绝不后悔。

  这样的朝廷,他耻于效忠。

  果不其然,皇帝立时变了脸色“曲卿莫非是谴责朕用人不当,不及你慧眼识珠。既然你这么有主见,朕的位子让给你坐可好”

  “臣不敢。”英国公暗自叹息,语气依旧平静,“臣向来忠诚于陛下,还望陛下明鉴。”

  “忠诚”皇帝重复这二字,“那好,朕给你一个展示忠心的机会,朕册封你为新任灵州大都督,亲自前往北疆,接替岐王的位置,顺带令他迅速回京向朕复命。”

  顿了顿,话锋一转“否则你就收拾细软滚出京城,回杭州给朕闭门思过”

  众人听出他压抑的怒火,大气都不敢喘,唯有太子劝道“英国公,您就不要跟陛下犟嘴了,和亲之事,陛下自有考量,我大梁的江山社稷,陛下难道不比您更珍视吗”

  英国公想起什么,在心底里给出否定的答案。

  旋即,他再拜顿首“陛下厚爱,臣不胜感激,只是灵州大都督一职,臣能力有限、愧不敢受。臣辜负陛下赏识,无颜食君之禄,自请还乡,但求陛下成全。”

  “滚,你现在就滚,不要让朕再看到你。”皇帝强忍着没有失态,衣袖下,指节咯嘣作响。

  英国公行礼退出殿外,转身拾阶而下。

  天空万里无云,秋高气爽,一如当年他与林将军结拜兄弟,立誓并肩杀敌的那日。

  是时候该回杭州,找林兄叙叙旧了。

  不知林兄是否会原谅他曾经的胆怯与懦弱。

  他抬头看向碧蓝如洗的天幕,隐去眼底泛起的潮意。

  散朝后,时文柏被单独留了下来,他心里直打鼓,生怕皇帝拿自己撒气。

  “时卿,”皇帝幽幽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可知阿鸾的近况如何”

  “臣臣不知。”时文柏忐忑答道,“岐王妃早已不认臣这个父亲,臣岂会自讨没趣,上赶着打听她的消息”

  “阿鸾长本事了,”皇帝的神色晦明难辨,“拿着嫁妆、还有朕和淑妃的赏赐,在灵州做起了女夫子和散财菩萨。现如今,灵州百姓对她感恩戴德,就差给她建庙烧香了。”

  时文柏大惊,扑通跪下“臣冤枉啊,臣一无所知,还请陛下明察”

  他唯恐皇帝怀疑是他指使,情急之下慌忙辩解“阿鸾必定是被岐王胁迫,不得不散尽私财、帮他收买人心。”

  “是吗”皇帝问道,“你又怎知,她不是自愿而为”

  时文柏连连叩头“陛下,臣用性命担保,阿鸾出阁前就对太子殿下情根深种,虽无缘相守,却也绝非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之人,臣的女儿,臣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脾性。”

  他已顾不得辨析时缨究竟还是不是安国公府的一员,血脉相连无可更改,万一皇帝咬定他有异心、与岐王及时缨合谋演戏,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英国公的前车之鉴摆在那,他不敢想象自己也被逐出京城,灰头土脸地回到杭州。

  二十多年前的情形历历在目,岳丈和妻舅虽未明说,但他能感觉到,他们打心底里都瞧不起他,嫌他出身微寒,不配迎娶林氏千金。

  而今他好不容易出人头地,若被打回原形,林家人定会笑掉大牙,他还不如一死了之。

  “下去吧。”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

  时文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离开了大殿。

  他前脚刚走,御前总管便只身而入,将一封信件呈给皇帝。

  皇帝拆开一看,反手将桌案上的砚台、镇纸和笔架挥到了地上。

  “陛下息怒。”御前总管连忙低头,等候他的指示。

  一时间,空旷的大殿中只剩下皇帝剧烈的喘息,许久,他起身道“摆驾,去云韶殿。”

  说罢,他大步流星走向门外,徒留一室狼藉。

  云韶殿。

  淑妃端着茶碗,不慌不忙地用盖子将飘浮在水面的茶叶拂开,适才抬眼看向太子“你是来替时良娣求情的吗”

  月夕将至,按照惯例,当晚会有宫宴,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妃感染风寒,卧病不起,她便让时绾协助处理宴会事宜,也算借机敲打她一番。

  她本以为时文柏新认的这个女儿出身寒微,是个好拿捏的主,谁知她看似纯良无害,实则心机深沉,入宫不到两月,就发挥狐媚子的手段,将太子迷得颠三倒四。

  按说太子被她坑了一遭,应当恨透了她,天晓得他又是搭错了哪根筋,对她旧情复燃,三天两头往她那边跑。

  虽然他一直在给她喝避子汤,还算没有糊涂至极,但如此偏爱,迟早会得罪太子妃的家族。

  今日她寻了个由头,罚时绾跪在殿外,没想到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太子一下朝便匆忙赶来。

  没用的东西。她默然啐了一口,也不知这儿子像谁,简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阿娘,”太子陪着笑脸道,“您就饶她一回吧,您也知道,她以前只是个农家女,在安国公府待了一个月就嫁入东宫,那些高门千金从小学习的东西,她堪称一概不知。太子妃患病,您让王良娣多担待些,回头我派两个嬷嬷,好好教养她,弯弯是个聪明人,她”

  “太子妃,王良娣,怎么轮到她就是弯弯了”淑妃恨铁不成钢,“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你已经栽在她手上一次,难不成还想重蹈覆辙”

  太子面红耳赤“阿娘,您放心吧,儿自有分寸。”

  “你懂什么”淑妃越看他越来气,忍不住说了句粗话,“滚,本宫不想看到你。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本宫刚罚了她,你就将人接走,以后本宫的脸还往哪搁”

  太子见她没有半分松口的意思,担心再说会让她更讨厌时绾,只得垂头丧气地告退。

  走出殿外,他看到时绾独自跪在门前,身形单薄,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他心中怜爱,行至近前“弯弯,阿娘正在气头上,不听孤求情,委屈你了。”

  时绾摇头“殿下何出此言,妾惹得娘娘动怒,受罚理所应当,您切莫为妾顶撞娘娘,伤了母子和气。”

  太子愈发愧怍,还想再说什么,她又道“太子妃娘娘正在病中,您多去瞧瞧她吧。不必担心妾,妾在这跟着娘娘,学到不少东西,受益匪浅,感谢娘娘还来不及。”

  太子见她如此识大体,甚为感动,权衡过后点了点头“好,孤先走一步,阿娘刀子嘴豆腐心,想锻炼你罢了,你诚心跟她认个错,她也不会为难你。”

  时绾乖巧应下,从始至终纹丝不动,仿佛不知疲倦。

  太子内心感慨万千。

  时绾失忆后,非但忘了他想要杀她灭口,反而比从前更加通情达理、温柔小意,让他想到当初与她在通济坊岁月静好的时光。

  如今他稳坐东宫之位,娇妻美妾在怀,春风得意,别提有多快活。

  等到皇帝亲手处理掉岐王,时缨低三下四请求他收留,他就了无遗憾了。

  那英国公实属自寻死路,脑袋被门板夹了,才会替岐王说话。

  今日皇帝杀鸡儆猴,想必往后再也无人敢冒险。

  思及此,他脚步轻快,恨不得仰天大笑。

  太子走后,淑妃接到宫人传话,得知他跟时绾交谈的内容,不禁冷笑“狐狸精。”

  傻子都能看出来时绾是以退为进,偏生太子被她哄得团团转,当她是朵柔弱小白花。

  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这副德性。

  她放下茶盏,凝神沉思。

  时绾是不能留了,否则早晚会成为太子的把柄,他自以为做了储君就能高枕无忧,却忘记从古至今有多少太子功败垂成,倒在即位的前一步。

  只有皇位无可撼动,待他成为天子,她才能彻底安下心来。

  这时,另一名宫人匆匆走来“娘娘,老爷的信。”

  淑妃回过神,拆开信封,飞快扫过父亲的笔迹,登时面无血色。

  “娘娘”

  “没什么,你们都下去吧。”

  淑妃屏退众人,掐了掐眉心。

  许久,她目光微沉,无声地念出了三个字。

  狗皇帝。

  皇帝来到云韶殿,一眼就望见了跪在门口的人影。

  他认出是时绾,不禁有些惊讶,正疑惑发生了何事,时绾突然一个摇晃,倒在地上。

  旋即,她又强撑着爬起来,一言不发地跪好。

  皇帝纳罕,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参见陛下。”时绾叩首行礼,“妾愚钝,冒犯了淑妃娘娘,特来向娘娘请罪。”

  她嗓音细细,如同一阵轻风摇曳花丛,面色苍白如纸,愈加显得楚楚动人。

  皇帝叹了口气“你回去吧,东宫本就没几个人,太子妃已经病倒,你再有个好歹,月夕还过不过”

  时绾却没有从命“妾有错在先,断无逃避责罚的道理。”

  皇帝无奈,径直走进殿内。

  淑妃前来迎驾,他抬手扶起她,好言相劝道“你堂堂淑妃,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令妾掌管六宫,妾自然要担负起责任。”淑妃笑意温和,内心却鄙夷,“今日若为她网开一面,之后还有谁会听妾的话”

  皇帝想到孟大郎的事,气不打一处来,不知是否错觉,横看竖看,都像是淑妃在端架子,用权势对他示威。

  孟家还真是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他意有所指道“不知你可曾听闻灵州之事”

  “灵州”淑妃只当他是试探,指甲掐入手心,表面却不露声色,“妾久居深宫,与父兄都许久未见,更别提千里之外的消息。难道是阿鸾怎么了吗”

  皇帝见她装傻充愣,心里冷笑不止,避而不谈孟大郎,却一五一十地将时缨的事告诉她“安国公再三保证,阿鸾绝不是朝秦暮楚的女子,她被岐王威胁,才迫不得已这么做。但朕觉得,只有女子最懂女子,淑妃认为,阿鸾是受人胁迫,还是早已琵琶别抱,心甘情愿为岐王筹谋”

  淑妃心思急转,最终叹道“阿鸾对太子一片痴心,两人青梅竹马,相识十年,如此情深义重,又岂是一个强取豪夺之徒可比。”

  她试图加重皇帝对岐王的反感与猜疑,神色戚然,惋惜道“阿鸾着实可怜。”

  皇帝道“他们成婚也有三月余,朝夕相处,谁能保证不会生出感情”

  “陛下当真不懂女子。”淑妃轻轻一叹,“在女子心里,对于不喜欢的人,即使出于无奈、被迫与之共度一生,也终究不会付出半点情意。”

  就像她对他一样。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心悦,而今更是只剩下恨。

  “是吗”皇帝似笑非笑,“淑妃倒像过来人。”

  “妾比阿鸾幸运得多,”淑妃莞尔,“能够伴在陛下身边,是妾几世修来的福分。”

  说罢,却又在心里骂了一句。

  狗东西。

  皇帝离开云韶殿的时候,时绾已经再度晕倒在地。

  他火冒三丈,故意跟淑妃作对,吩咐宫人道“送时良娣回东宫,找奉御给她看看,若淑妃责怪,就说是朕的命令。节日将近,把人一个个都弄病倒了,未免太不吉利。”

  时绾被宫人扶起,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双目含泪,轻声道“陛下”

  然而话未说完,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皇帝看着她被抬走,裙摆在风中飘荡,胳膊垂落,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腕。

  没由来地,他有些出神,心头像是被什么掐住,酸中带着些痒。

  “陛下”

  御前总管的声音令他如梦初醒,他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负手离去。

  可惜,她已经是太子的人,他万万做不出抢儿子妾室的事。

  时绾闭着眼睛,思维却异常清晰。

  淑妃早晚会对她下手,时文柏自顾不暇,肯定不会为了她跟孟家翻脸,太子又是个对淑妃唯命是从的货色,指望他给她撑腰,只怕她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皇帝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如果能搭上这条船,引得他和太子父子生隙,淑妃束手无策,岂不是一箭三雕

  想到大梁最尊贵的三位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心里涌现难以言喻的兴奋,夹杂着无法形容的快慰。

  虽然是铤而走险,失败了就会一无所有,但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英国公曲君诚举家搬离长安,登上去往杭州的马车。

  当晚,一行人没有去驿馆,而是选了间客栈歇脚。

  曲君诚对妻子儿女举杯,歉然道“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们。”

  “老爷哪里的话,”曲夫人含笑,“我离开故乡多年,早就想回去看看了。咱们全家人还在一起,已是莫大的幸事,今晚月色正好,我们开怀畅饮,才对得起这良辰美景。”

  曲明微揶揄道“阿鸢离京之前,我还和她约定,将来一同回杭州,如今我先走一步,她只有羡慕的份了。”

  事已至此,她也不再隐瞒自己与时缨私下往来。

  曲君诚稍许松了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的几个儿子们纷纷效仿,阖家欢声笑语,顺着敞开的窗户飘向夜色。

  与此同时,兴安宫。

  宴会已开始,酒过三巡,正是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有人前来祝酒,时绮刚令宫人斟满,却被慕潇伸手夺去,替她挡下。

  “没见过你这么老实的,连兑水都不会。”他无奈又好笑道,“少喝些,到时候你醉得一塌糊涂,我可不负责扛你回去。”

  时绮语塞了一下,小声争辩道“我可以留在宫里过夜。”

  “留在这里做什么”慕潇大惑不解,“你是喜欢跟一群拍须溜马之人推杯换盏,还是愿意看他们喝醉后丑态毕现、站在桌上载歌载舞”

  时绮“”

  她默默地放开了酒杯。

  “等会儿我们早点回去,阿爹肯定还没睡,我们陪他喝酒。”慕潇碰了碰她的胳膊,放轻声音,“还有别忘了你的任务。”

  时绮点点头。

  她自然不会忘记姐姐传信嘱托给她的事。

  不多时,便有命妇贵女前来寒暄,时绮在脑海中回忆着时缨告知给她的内容,状似无意地将那些“秘密”放了出去。

  说是秘密,其实是之前她们自己偶然提及、或是不慎说漏嘴,被时缨记下的只言片语,有些涉及后宅隐私,有些则能将她们的父兄或者夫婿拉下马。

  今晚趁着酒劲,大家都有些神思不清,但一传十、十传百,总会有人记得。

  第二天回想起来,早就不知是谁第一个说出去。

  她便是要引得众人互相猜疑、人人自危,就算怀疑到她身上,也会以为是淑妃的授意。

  现在人尽皆知荣昌王府是太子的拥趸,淑妃借此立威,全然是情理之中。

  她们或许已经不记得自己失言,只会以为受到监视,心惊胆战之余,必将对孟家敬而远之。

  孤立、分化、挑拨离间,不止是朝堂上的手段,交际圈里也同样适用。

  时绮持着酒杯,翩然游走在人群中,她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唯唯诺诺躲在姐姐身后的女孩,反而逐渐习惯了姐姐曾经的生活。

  以前,她梦想活成姐姐的样子,只为争一口气,如今,她终于活成了姐姐的样子,却是内心平静,仅有对姐姐的牵挂。

  一家团圆的日子,她和时缨相隔千里,但看着同一轮明月,便觉得重逢并非遥遥无期。

  慕潇坐在席位,看她往来穿梭、应对自如,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他无端有些羡慕时绮,因她是怀揣希冀,朝心中的盼头奔赴。不像他,除了报仇之外没有任何念想,甚至不知目的达成之后还有什么愿望。

  想到事成后,他和时绮就会一拍两散,莫名地,他心头悄然涌上些许类似遗憾的情绪。

  打从她来到王府,整座宅子的氛围都变得欢快了许多,父亲时常被她逗得开怀大笑,自己也不再终日沉浸于不堪回首的记忆,笑容越来越多。

  他又默默地喝了一杯酒。

  她必定不会为他留下,她心里只有时缨,兴许还有时绾,他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

  除非岐王成功博得时缨的欢心,她愿意与他相守,时绮无处可去,也许、可能会考虑继续跟自己搭伙过日子。

  他心想,堂兄,你可要争口气。

  夤夜,宴席散去。

  皇帝兴之所至,喝了不少酒,索性没有回寝殿,留在园中歇息。

  穿过一座庭院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走进才发现是名宫人。

  宫人似是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行礼,月华如练,洒落在她身上,他忽然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熟悉。

  “抬起头来。”他低声命令道,在看到她的面孔时微微一怔,旋即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抱起。

  御前总管欲言又止,最终,对随行的内侍宫人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

  翌日。

  皇帝醒来,只觉头脑昏沉如坠千斤。

  他隐约记得自己昨晚临幸了一个女子,便朝身边望去。

  只一眼,他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那女子纤柔楚楚地跪在榻上,浑身颤抖,眼眶盈满泪水。

  他深吸口气“怎么回事你你为何会在这里。”

  时绾泫然欲泣“陛下饶命,昨晚妾与太子玩闹,扮成宫人去寻他,孰料冲撞了圣驾,陛下陛下妾知错,求求您放妾一条生路吧。”

  皇帝揉了揉额角。

  想必是自己酒后失态,她反抗不过,才

  昨夜销魂蚀骨的滋味挥之不去,他看着她犹如雨打花瓣般的面容,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此事不许说出去,否则就算你是安国公府千金,朕也有办法叫你从这宫里消失。”

  时绾缩了一下肩膀,眼泪簌簌而落“妾绝不会胡言乱语。只是只是妾在宫里也没多少日子了,淑妃娘娘娘娘不肯原谅妾,妾恐怕恐怕”

  她掩面而泣,许是害怕,极力忍着没有出声,只有断断续续的抽噎。

  皇帝心头一软,温声宽慰道“别哭,你听话,朕绝不会让旁人动你一根汗毛。”

  时绾怔住,似乎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迅速翻身下榻,连连磕头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为妾做主您的大恩大德,妾无以为报,来世必当结草衔环,偿还您的恩情。”

  皇帝哑然失笑。

  还真是个农户家出身的女儿,临时抱佛脚学了些文绉绉的词句,都不晓得该怎么用。

  但也难得可爱。

  他扼腕叹息,不知为何美人都让太子摊上,先是时缨,又是时绾。

  时缨他动不得,只能便宜岐王,时绾么

  近水楼台,他又何必拘束

  他心底打着如意算盘,压根没有看到时绾唇边浮现的一抹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是加更吧,下章切换回灵州,开启男女主的婚礼剧情。

  谢谢上章灌溉营养液的小伙伴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跳过这章,这章就不设感谢名单了,统一放在下章一起感谢,下章男女主回来发糖。

  也谢谢我的三次元朋友蚕宝宝,昨晚听我心态爆炸叨叨了一堆。

  以下是扑街作者无能哔哔,实在没地方讲了,但又想倾诉一下,嫌烦的小伙伴可以当我自说自话,不用往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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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周我每天熬夜写,就是知道大家想看婚礼,所以决定飞快地走完前置剧情,把进度条拉到你们想看的地方。说实话我也想十几二十万字就完结,我比谁都想完结,这样我也能早点解脱了,但我总觉得这个故事既然写出来了,还入v收费,就得做到对读者负责,而不是草草收尾,让你们看个虎头蛇尾什么都没讲清楚的故事,所以我即使已经心态崩了,还是会在码字的时候尽量屏蔽个人情绪,好好讲故事,避免任何应付差事的嫌疑。

  我之前说我不是为了钱,大家也看得出来我发红包和抽奖有多勤,我每天累死累活写五六千字,收益其实连顿外卖都吃不起,还得避着家长,免得被他们发现我写文,骂我不务正业,一直坚持就是想着要对花了钱的读者负责,才没有砍大纲、完完整整地把每个角色、每个伏笔都交代清楚。

  可能是我水平有限吧,写感情戏被说无聊掉收,写剧情又被说凑字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我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写这篇文,四位数预收扑穿地心,日收益被自己完结五个月的文碾压,只能说是自取其辱。我不为钱,但晋江排榜是看钱的,这就导致我几乎上遍了所以毒榜,预感这周又是毒榜或者干脆没榜。

  但我还是想说,熬夜写这章也是为了说,我没有水字数,这点我问心无愧。

  走完婚礼剧情之后,肯定会有更多人弃文,因为我发现大家好像真的只想看这个,可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还剩一个人在看,我也会把后续的事情交代清楚,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写文了,想有个善终。

  之前说过弯弯的行事风格会有争议,但这就是她的人设,不能接受的话,大家去留随意吧,我真的累了。

  还有时绮,我在她身上花费了不少笔墨,希望能写一个没有主角光环,开局并不算优秀,但知错就改,最终变成独一无二的自己的女孩,所以我在看到有读者用她和世子是否he来评判她,甚至说我不让她和世子he就是故意不让配角幸福的时候,我还是挺伤心的,觉得自己功力不够,没有把想要表达的东西写出来。

  我没说过世子和时绮的结局,因为涉及剧透,我不想提前告诉大家,但我如果讨厌配角、认为配角只是工具人,我何必为他们花费这么多心血,就写个男女主十章相爱二十章结婚三十章生孩子完结、配角全是真善美、没有任何剧情只谈恋爱的故事,那样才是最轻松的吧,数据肯定还会甩这本百八十条街。

  就,说我写得烂我都认了,但水字数和不把配角当人看,我没有,我必须澄清。

  另外,表哥的事是为了坐实渣爹和孟家犯事的证据,英国公是之前埋过伏笔,之后他和曲小姐都会有大用,曲小姐不婚主义者,会搞事业。

  写皇帝和淑妃互撕是验证男女主的谋划成果,如果我一笔带过,就会显得男女主白干了一场,而且如果反派随随便便就被打败,也会显得主角非常没用。

  这里统一解释清楚。

  还有,我写时间线都是算过地图距离的,包括乘马车、打仗行军、八百里加急传信的区别都算过,可能也不会完美符合古代的实际情况,但绝不会出现一天之内从长安到杭州这种离谱的事。还有写到夜晚的月亮的时候,我都是根据对应日期算过月相的,不会有某月月底后半夜出现上弦月这种情节,因为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地理,这也算是我一个私心的小小考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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